然而等不及思索出到底是哪個夜晚,敬雲安就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閻弗生將手中的紅繩捲起來,扔到旁邊的床頭柜上後, 抬手理了理敬雲安被汗與淚水浸透的凌亂髮絲,然後小心翼翼地跪起身,扶著床頭的牆壁跳下床,繞到另一邊,將昏睡中的人抱起來,走去了另一間乾淨的客臥。
坐在床邊,看著敬雲安仍然潮紅一片的睡顏,聽著他那鼻音濃重的綿長呼吸,閻弗生人生第一次嘗到了,什麼叫做饜足。
他忍不住伸手一次又一次地撫摸過敬雲安的臉頰,擦掉那無意中溢出眼角的淚花,撥弄他帶著傷口的紅腫唇瓣,然後低頭貼上去,從輕柔到用力再轉為輕柔,從唇瓣到嘴角、鼻尖、眼睫,再到臉頰、耳朵、側頸,最後落上遍布著咬痕而愈發性感的鎖骨窩與肩窩。
將熟睡中的人騷擾到眉頭下意識微皺,卻如何都醒不過來時,他才不依不舍地收回手,給蓋好被子後,起身返回到主臥。
看著那斷了兩隻腳而完全偏塌了的雙人床,閻弗生露出了無比滿意又得瑟的笑容。
他渾身赤裸著走到客廳,從衣兜里翻出來手機,打開錄像,一路從東倒西歪衣衫凌亂的客廳,拍到混亂不堪,不忍直視的臥室,並不斷靠近,特寫了那張坍塌歪斜的雙人床,和滿是不可說痕跡被撕扯得慘不忍睹的床鋪。
最後轉向自己,得意地勾起嘴角,來了個無比囂張的自拍。
然後按下停止鍵,轉手打開社交軟體,發給了隔壁昏睡到不知所以的另一主角。
發完後,他還覺得有些不過癮,又難得上傳了個朋友圈,設置了僅他和敬雲安兩個人可見,並留下兩個字:「戰績」,以作紀念。
全部整好後,他退出去,給親愛的牛馬助理Sabrina打了個電話。
那頭習慣提前定鬧鐘,響過第一遍但由於時間還早所以不慌不忙按掉,慶幸著還能再多睡十幾分鐘卻幻滅的Sabrina,滿臉煩躁,語氣幽怨地接起了電話:「餵……」
「我靠,什麼鬼動靜……」閻弗生下意識移開手機,看了眼屏幕上的備註,確認沒打錯後,又貼在了耳朵上。
「你有什麼事,最好趕緊說……」
幽怨的雷射仿佛能穿透屏幕將他給擊斃,連您都沒稱呼,閻弗生深刻地體會到了她想殺人的心情,「哦,這樣,你醒了後幫我訂張雙人床,不需要很大,結實就行……」
「噢。」
說完,不待他繼續補充什麼,那頭立馬掛斷了。
「嘿……」他都還沒來得及說地址呢!
閻弗生盯著屏幕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但瞅到自動轉回通話記錄的界面上方的時間後,他又收斂了幾分情緒,這個時間,似乎確實有點早了。
身為體恤人心的「好上司」,閻弗生決定不與她一般見識,給她發了條消息補充了下剛才沒說完的要求後,就關上手機轉身走去了客臥。
雖然身上還有著大干一場後的渾濁,但鑑於來源對象的信息素實在太合他意,所以閻弗生難得沒有去洗澡,直接翻身上床,從後頭抱著人,將頭埋在他的頸窩裡直接睡了過去。
等敬雲安好不容易從昏睡中醒來時,太陽都要再次落山了,他也完全是被餓醒的,否則滿身的疲倦與難受,他恨不能睡到地老天荒。
客臥的房門虛掩著,外頭有斷斷續續的音樂聲,混著哧哧的怪異聲響傳來。
敬雲安被吵得眼皮從半眯到完全睜開,率先映入眼帘的,還是他昏迷前隱約看到的金表。
腕錶此時已經被人給摘了下來,正擱置在不遠處床頭櫃的檯燈旁,被窗外漸漸偏移的夕陽照著,閃著無比耀目的璀璨光芒。
而他伸在床邊的手腕上,正染著一圈又一圈的淤紅,經過了數小時的舒緩後,已經隱隱發紫。
敬雲安下意識皺了皺眉頭,試圖翻身坐起,卻被各種痛感搞得忍不住倒抽了兩口涼氣。
咔咔的關節骨頭摩擦聲,難得地出現在了他的身上。從腰腹到大腿根,特別是某處的疼痛,直接讓敬雲安起了一頭冷汗。這還不包括吞咽時嗓子眼裡的澀痛,和脖子上稍微一扭動牽扯傳來的刺痛,伴著各處肌肉因拉傷引起的酸痛,以及嘴因抽氣不小心張開時裂口的銳痛,簡直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
敬雲安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撐著床鋪爬起來。
被子滑落,他不經意間低頭,看到的卻是從前胸蔓延到大腿,又從腿根順延到腳腕的牙印、掐痕、捆跡和明顯嘬出來淤紅,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
「艹你八輩祖宗斷子絕孫的閻弗生……」
乾澀到幾乎發不出聲的嗓子,讓他難受到接連咳了好幾下,然而一咳全身都跟著震動,尤其是某處,刺痛得他淚花都要冒出來了。
敬雲安不得不收起唾罵,將所有的憤怨轉到內部,在心裡瘋狂地詛咒著某個始作俑者。
然而下一刻,他的詛咒就變成了想要爆錘與虐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