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漸漸西偏的陽光,和咖啡溫熱的蒸汽,兩個人靜靜地對望著。
過了一會兒,就在敬雲安以為對方已經相信的時候,裴陌陽輕笑了聲,「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
裴陌陽語氣篤定:「他不是你的人生里該出現的那類人,也不是你會喜歡的人。」
「以前不是,現在是了,你難道不知道人是會變得嗎,咱倆這麼多年沒見,很多東西都變了,我也是。」敬雲安說。
「確實,世界上沒什麼會一成不變,但是雲安,」裴陌陽的眼神堅定,「對於『他』,你永遠都不會變。」
又是一陣無言的沉默,少許後,敬雲安嘴角幾不可察地抿起,聲音帶著點自嘲,「你太高看我了。」
「是不是高看,你、我,都清楚。」
這話說得有點太過篤信,堅定的讓敬雲安感受不到多少讚美。
他抬眸看向對方,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然而所獲不多。
「你什麼意思?」敬雲安決定直接地問。
敬雲安有著敏銳的洞察力,裴陌陽堅持了半晌後,還是說了出來,「雲安,我查過他了。」
聽到這話,敬雲安眉頭立時皺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只是順著他的所作所為,以牙還牙罷了。」
裴陌陽微攥了下手指,「從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他不像是你會結識的人,我本來沒想做什麼,是他先來招惹我的。」
「夠了,」敬雲安將手裡的咖啡杯放回到桌上,杯底與瓷碟發出不小的碰撞聲,「到此為止,不論什麼,都到此為止。」
「雲安,你到底想做什麼?」裴陌陽眉心擰起。
「我想做什麼都與你無關。」
說著,敬雲安從桌前站起了身,「以後,我們也最好少見,甚至不要再見面了,你出國時間也不短了,早點回去吧。」
見他要走,裴陌陽立馬起身拉住了他的手腕,「雲安你先別走,我可以幫你。」
敬雲安腳步微頓,而後掙開了他的手,「你幫不了我,誰都幫不了我。」
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廳。
只留下身後的裴陌陽,滿眼受傷地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拐角之後。
......
自咖啡廳的不歡而散後,裴陌陽嘗試聯繫敬雲安很多次,但都被敬雲安給拒絕了。
臨近期中,學校里很忙,敬雲安便借著這個理由,連閻弗生的各種騷擾也一起給推了。他需要一些繁忙的工作來讓自己保持清醒,以便理清自己後續的思路。
因而,從那天的燭光晚餐起,閻弗生一連很多天都沒能見到敬雲安的面,甚至連去K大校門口瞄一眼都不被允許。
那老妖精為了防止他擅自跑去學校或者小區打擾他,還下了死命令,要是去了被他發現,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他碰一下。
閻弗生這種混不吝的魔頭自然不願受這個威脅,於是就大搖大擺地開著車去了學校。
沒成想敬雲安那老妖精早有防備,一早就把他的車牌號和照片,傳給了學校的幾個門衛,還特別交代著如果發現他去,不僅絕對不能放進門,還要打電話通知他,甚至可以報警。
不僅如此,如果發現有人送外賣,尤其是咖啡,都要查清楚是否是姓閻的贈送,收貨人是否是他或者他們的辦公室,如果是,直接拒收。
於是閻弗生不僅連學校的大門都沒進去就灰溜溜地返回,還連試圖送東西進去把人騷擾出來的招兒也被擋了回來。
為了不被對方徹底地拒之門外,也為了能早日再次摸上他的床,閻弗生只得偃旗息鼓,乖乖地抱著手機等電話和視頻,過上了堪比異地的苦逼日子。
不過這樣悠閒而苦逼的日子,他也沒能過幾天。
儘管GUTEN的金山系列腕錶正式面市,項目暫時告了一段落,但Scott那個萬惡的資本家,顯然是想榨乾他有生之年的所有價值,根本見不得他悠閒地立馬給他推了新的活兒。
閻弗生見不到敬雲安的面更摸不到敬雲安的人,只得轉身去繼續當牛馬,賺來日和老妖精浪蕩的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