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老大家的,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rdquo張母怒斥。
冉佳儀無所謂道:ldquo爹娘,這不都你們剛才說的嘛,怎的只許你們說,不許我說了。rdquo
張禮彬見得惹出這等禍事,此時恨不得鑽進洞裡去,哪裡敢給親爹娘解圍啊。
冉佳儀便就得理不饒人:ldquo要說分了也好,這才一個秀才就飄了,這要是真的中舉了,那還不得把我們當僕人丫鬟啊。rdquo
張父張母:......
一頓吵鬧就這麼開場了,偏偏還是老兩口理虧,訓斥都不占理兒,只得任大兒媳指著鼻子罵,此時也不由得怨上了那個進門就鬧么蛾子的小兒媳。
分家這樣的話,心底里想想還好,但凡鬧到了明面上,這眾人的心思就不再受控制了,因為人心就此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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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早已經黑下來,溫度逐漸下降,深夜的風已經有點涼了,但是張家一大家子還是聚集在堂屋裡,一個個的都有點焦躁。
張大柱剛從地里回來,此時湊到媳婦孩子身邊,ldquo媳婦兒,這是咋地了?rdquo
冉佳儀斜睨他一眼,ldquo這不,咱們四弟四弟媳鬧著分家呢。rdquo
張大柱懷疑自己聽錯了,ldquo你說啥?rdquo
冉佳儀卻是不搭理他了,自顧自嘀咕:ldquo要是真分了才好呢。rdquo
張大柱就不敢說話了,他是家裡老大,分家這回事他是想都不敢想的,更不敢許諾媳婦兒什麼。
一屋子鬧鬧騰騰的,張父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開始疼了,放下手頭的旱菸,拿煙杆子在桌上重重敲了敲,不一會兒屋內方才安靜下來。
ldquo分家這事兒本是我和你們娘隨便說說的,誰料被你們聽到了,那你們就說說你們都是怎麼想的吧。rdquo
這話問出口,卻是沒人應了。
私底下說說沒有什麼,但是當小輩的真敢直接說分家,那是要被人指著脊梁骨罵的。
沉默良久,冉佳儀率先開口:ldquo爹娘,可是你們先說的分家。rdquo
冉佳儀邊說,邊將視線轉向了四房一直低著頭的兩口子,意味不言而喻,這分家的名頭,要是他們擔下來、要麼就得四房來背,可想也知道,四房還要讀書呢,哪裡能夠有這樣的壞名聲。
張父黑著臉,卻也拿著大兒媳沒有辦法:ldquo是,我和你們娘提的。rdquo
冉佳儀這下可就有話說了:ldquo爹娘,我們是大房,給您二老養老也是應該的,現在連四弟也考中秀才、娶妻了,我們大柱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了,分家也不怕祖宗說什麼。rdquo
張父黑線,他這個當爹的還在,怎麼就列祖列宗了。
誰料一邊的老大點點頭,似是贊同這句話一般,張父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有人在前面頂著,老二媳婦也出聲了:ldquo是啊,大嫂,這些年多虧了你和大哥,分家了,你們也可以輕鬆一點了。rdquo絲毫不提自己一房。
張母也看出來了,這兩個兒媳就是攪家精,說的話就沒有一句好聽的,她也不在意,轉而問兩個兒子。她有自信兒子可不像兩個兒媳一般,成天想著分家占便宜。
被問到頭上,原本一直沉默的張大柱、張二柱也不得不發聲了。這些年,他們兩個就跟老黃牛一般,只幹活、不說話,當然,也因為他們知道說了也沒用,而且,有媳婦兒出聲,他們也可以縮在後面就是了。
身為大哥的張大柱先回應:ldquo爹娘,我們都聽您二老的,你們說分家,那就分家。rdquo
張母氣的一個仰倒,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卻也知道老大就是這麼個性子,跟他置氣完全沒有必要。
一向在家裡不大說話的張二柱顯然也是一個態度,ldquo爹娘,這些年家裡過得苦,現在小弟都是秀才了,你們要分家享享清福也可以了。rdquo
雖然不是那麼個意思,但是張父張母都知道了兩個兒子的意思,這是願意分家,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樂意的。
話趕話地到了這一步,再收回去也來不及了,張父張母再後悔也無濟於事,只得先將事情擱置下來。
儘管家裡鬧出了分家這樣的大事,但是張禮彬在家裡呆了三天,還是按時回去縣裡繼續讀書了,什麼都比不上他考取功名重要。
張家的氣氛也不同起以往來,秦知秋在家裡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婆婆捉到機會訓斥一番,畢竟這分家的話頭還是從她這兒傳出來的。
到底心虛,不等張母發難,秦知秋便提出要回娘家一趟,她得回去找她娘討討主意。
張母想到讀書人的親家,有再大的氣也發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