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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是個奇怪的人。」他暗自感慨,竟然選擇將日常藏於暗格的金釵拿來夾住那古怪的字典。

然李林竹向來有個習慣,若未親自查驗,心中便難以釋懷。於是,他思忖片刻,便決定探個究竟,輕巧地打開了那暗格。

此暗格的設計並不複雜,只需將最後一層的物件取出,底板便輕輕翹起,露出一個不起眼的小口,一撫之即可將底板取出,待他動作熟練,果然發現下面還有個細小的暗格。

出乎李林竹的預料,暗格里並非空寂無物,內中整齊地放著一方絹帕與一隻小巧的香囊。

打開那香囊,幾顆早已乾枯的茉莉花瞬間散發出淡淡的香氣,一旁的手絹上,繡著一顆精緻的石頭和一簇柔美的蒲葦,一角還繡著兩句風雅的詩句:

「何處柳亭下斜日,任見蘭芷是孤芳。」

手絹、香囊、茉莉花、情詩,這一切在李林竹的心中激起了漣漪,難不成這是任氏與她婚前某位情郎的定情之物?

思及此,李林竹不禁為之怔住,心中一陣複雜的情愫涌動。

也不知是因為心中作賊心虛,他匆忙將所有物品復原,生怕留下一絲痕跡。

復原妥當,他感到仍有不妥之處,便快步出了房門,叫來書童,詢問大娘子是否已歸來。

得到否定的回答後,李林竹再次回到房間,此次卻乖乖坐在了塌上,心中卻無法平靜,腦海里揮之不去的不過是那張手絹上的圖案,以及那兩句意味深長的詩句。

石頭與蒲葦的意象易於理解,這四字猶如靈動的水韻,而那句詩,想來便是任氏與她情郎的名字之隱喻。

「任,芷。」

若沒記錯,這任氏名為任白芷,因其出生時遇險,恰逢老太太及時相救,故而得以倖存,遂請老太太為之取名,果然還有草藥命名的典故在內。李林竹不由暗自吐槽起那位痴迷醫藥的祖奶奶。

而那上一句,自應是關乎情郎之名字,則令他困惑不已。

柳?他心中搜尋,卻未曾聽聞任家與哪位柳家有所淵源。

冥思苦想間,這句「何處柳亭下斜日」在李林竹耳畔不斷迴響。

「何處柳亭下斜日。何處柳亭下斜日……」

反覆念叨之下,眉頭不禁皺緊,難道指的是何侍郎家?

「何處柳亭,何,亭,何韻亭?」

念及此,他驀然領悟,往日任白芷捨命相救何家小娘子的緣由,恐怕是為了不讓她心上人失去胞妹罷。心中暗笑,沒想到這狐狸精竟是個痴情角色。

李林竹心中感慨萬分,李家與何家之間的關係,竟然如此千絲萬縷。

他堂哥偏偏愛上了那個何家小娘子,而他的娘子曾與何家公子共有情緣。

而他,也因為自己的踟躕,眼見著青梅竹馬,也嫁入侯府,成了他人的妻。

李林竹面上露出一絲苦笑,心事重重,眸光卻不覺又投向那件被藏起來的手絹。

今日任氏去了何府,怕不僅僅是見何小娘子那麼簡單吧。

同是天涯淪落人。

正思忖間,門外書童輕叩,「何府傳話來,大娘子留於府中用晚膳,稍後遣車送回。另,潘樓的菜已到,主君欲置於何處?」

李林竹略一沉吟,答道:「便擺在此間吧,喚客喜一道用,總歸是兩人份的。」

門口喚作客喜的書童得令,謝過後去忙碌起來。

不多時,飯菜已備齊。客喜奉上一碗湯,口中說道:「主君,今日大房那位太太又至咱們太太處鬧事,聽素問說,是因太太將西邊鋪子的陸掌柜開了的緣故。」

李林竹微微蹙眉,語氣平靜,「緣由可知?」

客喜稍作停頓,低聲道:「素問說,那陸帳房自今年初起暗中設陰陽帳本,呈與太太的帳目皆是假的。」

李林竹不語,執壺自斟一杯,酒色清冽,映得他眉眼幾分冷峻。

客喜見狀,憤憤不平,「大房那邊,臉可真大。他家那一口人,哪個不是拿著高於旁人幾倍的月銀,在藥鋪里做著最輕省的活兒,如今竟還伸手到咱們二房的事務里來了!」

李林竹低聲念道:「本便是欠他們的。」

客喜聞言,急了幾分,「這家業原是老太太一手打下的,如今也是太太打理,如何輪得到大房來指手畫腳!」

李林竹輕輕一笑,神色帶了幾分自嘲,「眼見,未必為實。」

客喜見主子如此,也不好再言。

忽又想起一事,便問道:「七日後是大房大爺爺的忌日,可要備禮?」

李林竹微微頷首,示意無須多言。

客喜低聲咕噥:「又是去貼那冷麵。」

只見李林竹再次斟酒,這次卻將一杯遞於他,目示共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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