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芷見他這麼喜歡吃這醋魚,索性把整盤都放到了他面前,說道,「看不出來啊,你這麼愛吃醋。」純字面意思。
「誰愛吃醋了!」李林竹頓時炸毛,嘴硬道,「我只是喜歡這醋魚。」
「記住了。」任白芷對著他比了一個明白的手勢。
李林竹頓覺又羞又惱,索性撂筷,不再開口。
這一頓飯,終是鬧得不歡而散。
最後,任白芷也自以為明白地,向自己的另一個姐妹蔓菁分享:「李林竹嫉惡如仇,下回可不能在他面前同情那些輕賤人命的人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有了前幾次虧錢的試水,她要準備干票大的!
第36章 一夜暴富
任白芷試探幾次期貨交易後, 漸漸摸清了其中門道,如今只待一個能令她一夜暴富的契機。
因此,這兩個月她可謂忙得腳不沾地, 既要收集數據分析,又需緊盯時局變化。畢竟在無人干預的情況下,期貨行情與實業向來息息相關。
得益於任一多的協助,她從禮部官員的手中弄到了每日分發的內部邸報, 又收羅了不少市井小報。
說到消息來源,任白芷不得不再度感慨李林竹的博學。
此前, 他對交子務的運作及人口販賣的隱情侃侃而談,便已令她嘆服。而那日閒聊糧食供應量,他也是對答如流。更有一次,任白芷讀報時提及西夏梁太后屢次兵犯大宋,他竟能將那位太后的身世、政局背景一一細述,頭頭是道。
如此人物, 卻還覺得自己不夠聰明,簡直讓人懷疑他對「聰明」二字是否存了誤解。
正感慨間, 她猛然收住思緒——誒, 怎的又繞到他身上了?且說回自己的「金融大業」。
大約九月初的一日,任白芷從一篇邸報中瞧見汴水下游突遭洪澇,因豆腐渣工程導致大壩決堤。文章雖是借題發揮, 抨擊新法之弊,但她卻從中察覺到了商機。
此事一經傳出,她立即聯想到李林竹曾提過, 汴梁城的糧食多經汴水自蘇杭等地順流而來。如今水路受阻, 運糧必然延誤,糧價上漲當是板上釘釘之事。
思至此, 任白芷眼眸微亮,心底已有了一舉翻盤的宏圖大計。
經過縝密的計算,她需要啟動資金五十貫。可她手裡的現銀都投給了任一多辦報,除了李林竹跟何蘇文送的首飾,身無分文。
看著手裡的兩個金簪,再看了看眼前的當鋪匾額,任白芷站在門口遲疑了片刻。
當掉姐妹送的簪子,是不是不太好?
可眼下的困境,讓她別無選擇。咬了咬牙,最終推開了門。
這當鋪很大,光線卻有些昏暗,一名穿著絳紫色衣衫的中年婦人正站在櫃檯後,面帶幾分倦色。聽到腳步聲,她抬起頭,目光掃過任白芷,露出一抹客氣而疏離的笑意。
「這位小娘子,是想當點什麼?」她開口,聲音中透著幾分職業化的冷漠。
任白芷將手中的兩個金簪遞過去,語氣平靜:「掌柜的,這兩簪子工藝不錯,您看看能當多少?」
婦人接過簪子,翻來覆去地看了看,又輕輕掂了掂重量,低聲道:「小娘子,兩隻簪子成色都是極好,市價約莫百貫,但我建議你直接去金銀鋪賣掉,能賣六七十,我這裡當的話,最多四十貫。」
「四十貫?」任白芷微微皺眉,「當鋪不是一般都以金銀鋪收購價九折典當麼?我這兩支,怎麼當不得五十貫?」
婦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小娘子,不是我不願意給高價,實在是當鋪這段日子手頭緊。這四十貫,已經是盡力了。」
「我就典當一個月,一個月後回來贖回。」任白芷信誓旦旦,但對面的婦人卻依舊不肯鬆口。
正在僵持之際,後院忽然傳來腳步聲。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舅母,這箱衣物收哪兒?」
話音未落,一個年輕姑娘,抱著一個小箱子,掀開帘子走了出來,竟是李紫芙。
她一愣,隨即眼裡閃過一絲喜色:「任,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