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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已經強壓內心的激動,但她還是聽出了語氣中的欣羨,笑道:「之前還說沒什麼想做的事兒,你這不分明有麼?」

李林竹神色淡淡,嘴角牽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世人皆知,仵作低賤,既不入流,也不得尊敬。一個醫藥世家的公子,會去做這種事?」

任白芷微微一頓,片刻後輕聲道:「可人活一世,終究是為自己活的。」

李林竹的笑意漸漸斂去,指尖輕輕收緊,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

他沒再說話,沉默間,茶盞中的水氤氳出一層薄霧,掩去了他眼底的一絲暗色。

從小到大,他聽得最多的,是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是家族的榮耀,是世人的眼光,是光鮮體面的門第聲譽。他習慣了戴著一張得體的面具行事,習慣了隱藏那些「不合規矩」的想法。

可眼前的人,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一次次就將他心底那些被壓抑的欲望輕輕揭開。

見對方沉默,任白芷繼續鼓勵道,「只要你想,你也可以去當個仵作,說不定還能名垂青史,養家的事兒交給我。」

她是真的這麼覺得的,李林竹這種一探到底的鑽研勁兒,真的很適合當法醫,說不定還能奠定大宋法醫發展呢?

更何況,如果他去當了仵作,收入驟減,他倆的婚姻關係,不就可以靠她砸錢來穩固了麼?

就是不知道,當了仵作後,李家的家業咋辦。

或者,兼職當個仵作?事業愛好兩不誤?

李林竹不知曉她的算計,只當她是鼓勵自己,笑道:「養家?」

「賺錢養家啊!」任白芷強調道,「放心,肯定把家裡養的好好的,畢竟我這輩子的目標是,死之前,達到家財萬貫!」

李林竹聞言,嘖了一聲,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帶著責備又帶著玩笑的意味:「你這狐狸,嘴上就沒個把門的,動不動就死不死的。要是被你爹娘聽見了,還不得罵你個狗血淋頭。」

任白芷嘟囔著撥了撥被他拍亂的頭髮,不滿地道:「人生在世,終有一死,為何不能談?而且我是假設自己,又不是咒別人。」

「可家人會當真的。」李林竹收斂了笑意,語氣里透著幾分感同身受,「他們若是想到白髮人送黑髮人,怎能不難過?」

任白芷嘆了口氣,聳聳肩道:「可人生無常,不是你避而不談就可以假裝不存在的。與其等這一天猝不及防地到來,再哭天搶地,不如看開些,認真過好每一天。活著,就是賺到。」

畢竟,對一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而言,死亡,實在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林竹靜靜地看著她,沉默片刻,忽然低聲道:「我不行。」

任白芷一瞬間愣住,腦海里炸開了花。

他果然不行!!!

猜想終於得到了驗證,她卻鮮少沒感到得意,甚至有些失落。

不礙事不礙事,早就知道是姐妹夫妻

李林竹並未察覺她的胡思亂想,仍舊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緩緩道:「我祖父去世時,我祖奶奶哭了一整夜,後來便將所有心思都寄托在我爹身上。我爹遊學失蹤多年,最終屍體被找到時,祖奶奶與母親又哭了數夜。之後,她們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我身上。」

他頓了頓,眼神微微黯然:「若我再比她們早走一步,且未留下子嗣,那便是大不孝。」

聽到這裡,任白芷這才恍然大悟,連忙甩了甩腦袋,把剛才那些奇怪的念頭徹底拋開,正色道:「你不會的。」

但話剛出口,她又意識到,如果李林竹的隱疾如果一輩子治不好,那還真有可能無後。

於是,她又趕緊補充道:「這麼多年,老太太和太太都過得挺好的,還養出了你這麼體貼的好孩子。」

李林竹聽了,忽然輕笑出聲,語氣輕鬆了些:「分明比我小,說話卻裝老成。」

任白芷也跟著笑:「咱們不是在聊靈靈的案子嗎?怎麼扯回自家的事兒了?」

她刻意強調自家,拉近關係,見對方不反駁,隨即話鋒一轉,「不過說回案件,陳淮到底為什麼非要置靈靈於死地?兩個人好歹也曾相愛,不能好聚好散嗎?」

李林竹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大概是得不到,就毀掉吧。」

任白芷眉頭微皺,反駁道:「可他怎麼能說得不到?靈靈也曾經對他有情啊。如果不是他過分控制靈靈的生活,靈靈也不會和他分道揚鑣。」

「你所謂的「得到」,是對方有情即可。」李林竹微微一笑,緩緩道,「可陳淮未必這麼想。他對人的喜歡,更像是對物品的占有。他所謂的『得到』,是對方乖乖地待在他指定的位置上,不違逆、不反抗。可一旦超出了他的掌控,他就會認定自己「失去」了,進而選擇毀滅。」

任白芷挑眉看他,開玩笑道:「聽你這分析,倒是很有心得啊?」

聽出了她話里的調侃意味,李林竹立刻掩去神色,擺手:「世上得不到的情意多了去了,但會選擇毀掉的,終究只是少數。」

「那如果你遇到一段不可能有結果的悸動呢?」她得把這個風險問清楚,可不想真為別人的真愛買單。

目光迎上李林竹的狗狗眼,只見他神色認真,語氣堅定:「等。」

「啊?」任白芷沒想到會聽到這麼「無害」的回答,一時間有些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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