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芷還未開口,王硯秋便涼涼道:「喲,若是那老頭知道你肯出三百,估計會繼續想法子讓你出四百、五百。沒看出來呀,原來你才是那個財大氣粗的冤大頭。」
話雖刻薄,但確實是這個理。
李林竹眉心微蹙,沉思片刻,意識到自己的思路可能過於理想化,又陷入了思考。
「要不,就咱三試試?」蔓菁試探地問道,「大娘子的嘴皮子也是厲害的。」
「這跟嘴皮子沒關係。」任白芷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李林竹,語氣無奈,「李鎮,他大伯最看不起女人,就我一人去做戲,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李林竹沉思了一瞬,終於點頭,「我可以配合。不過,我鮮少說謊,怕拖了後腿。」
任白芷眼睛一亮,只要他願意配合就行。
至於說謊麼,她笑道:「你到時就只聽我的話,然後對我的話作出回應就行。你大伯問的話,你就當沒聽見。」
王硯秋皺眉,「都在一個屋檐下,還能只聽得進一個人說話?還不如讓他提前背你編好的詞呢,雖然不自然了些。」
「我可以。」誰知,李林竹毫不猶豫地答道。
任白芷愣了一下,隨即笑意更深,立刻吩咐下去:「那咱們,開始。」
只見蔓菁與王硯秋罵罵咧咧地朝東院後宅走去。
「都說了真不在我這兒。我當時拿到了就給李紫芙了。」王硯秋先聲奪人。
「可是我當時就是給的你啊!我如今找不到李小娘子,就只能跟著表小姐你了。」蔓菁帶著哭腔。
「咋就找不到人了?不就在這兒麼?」王硯秋佯裝剛發現門口有人,吃了一驚問道:「你們咋還守在這裡?我要找李紫芙對帳!」
家僕們對上她沉斂的目光,竟不自覺地退了半步,卻仍未敢真正放行:「表小姐,我家主君吩咐了,不許任何人進去。你也別難為咱們這些小的。」
王硯秋冷冷一笑:「她前幾日剛拿走了那藥方,今兒就躲了起來,還找人守門。到底誰出賣了那一百兩的方子,這還用問麼?」
「一百兩?」聽到這麼龐大的金額,那兩家僕也愣住了,顯然不敢擅作主張。畢竟,涉及銀錢,他們哪兒擔得起責任?
「什麼一百兩?」屋內傳來一道沙啞的嗓音,隨即,李家大房當家李鎮華走了出來。
他身形發福,鬍鬚稀疏,一雙眼睛透著精明,打量著她們,眼神中帶著輕視,語氣不善地問道:「兩個小丫頭在這裡吵吵鬧鬧,可有規矩?」
沒想到李鎮華人就在李紫芙房中,蔓菁愣了一下,完全忘記了之前安排好的詞兒。
王硯秋見狀,趕緊迎了上去:「大伯父安。我被這小丫鬟疑心,偷偷轉賣了她家主子的什麼藥方子。可昨日我分明只是轉手把方子給了李紫芙。您可得讓她出來替我作證啊。」
「不就一個方子,至於大驚小怪麼?」李鎮華面露不耐:「滾滾滾,別在我這兒鬧事。」
說著,就要擺手讓人把兩人趕走。
這時,任白芷拉著李林竹趕緊迎了上來:「可算追上你們了。」
然後李林竹拱手給李鎮華行禮,道:「給大伯請安。」
「林竹呀。」李鎮華立刻換了一副嘴臉,笑道:「今兒怎麼沒去太醫局?」
「是我將官人叫回來的。」任白芷搶先道,隨後對著李林竹眨眨眼:「對吧?」
「嗯。」他微微點頭,語氣溫和:「娘子說,要賣出去的藥方子出了問題。」
「什麼藥方子你賣出去了?」李鎮華問道:「你新研發的方子?」
任白芷拉了拉李林竹,再次說道:「可不是!官人研發出一款「合歡香」,是給夫妻恩愛所用的,能助眠安神,也能讓人放鬆身心,更容易進入情境。這香不僅效果更驚人,也改良了老版「催情香」味道過沖的問題。我這幾日聯繫了買家,對方出了一百兩,買斷吶。」
這是她現編的,之前計劃里只說了藥方,但臨場她覺得光說「藥方」太籠統,不如具體到某種藥,讓可信度更高。
反正這藥,確實是李林竹研究的,拿這個做文章,也不怕他露餡。
李鎮華聞言,心頭一驚,真有這麼厲害的新藥方?
誰知李林竹卻皺了皺眉:「我何時研發過「合歡香」的方子?」
被拆台的任白芷,心裡一緊,面上卻依舊笑道:「又不是自己用,是幫助別人,不丟人。」
可他依舊皺著眉:「我知道,可是……」
話音未落,就被任白芷拉住了,笑著解釋道:「他就是臉皮薄,不想讓人知道是他研發的,所以一直沒跟旁人提過。連賣家,都是讓我私下去找的。」
說罷,還寵溺地捏了捏他的臉,笑道:「官人就是太害羞了。」
李林竹一愣,耳根子瞬間紅了,也顧不上糾正她,滿心滿眼都是她方才摸自己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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