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耳無奈。女孩的心思你別猜,明明是她主動挑起話題,看似在徵求你的意見,其實你只能發表一個意見,那就是與她保持一致,否則就會被判定為「非我族類」。
蒼耳想了想,回復金主:我儘量。
第二天清晨,海姐一推開門,就看見蒼耳拎著一把從食堂打來的蒸包、煎餃、雞蛋、豆漿,帶著一臉討好的笑站在門口。那架勢,把「黃鼠狼給雞拜年」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海姐吃完了最後一個包子,正在殷勤打掃衛生的蒼耳忙放下笤帚,擦了擦手,給她遞上插好吸管的豆漿。
海姐猛嘬了一口豆漿後,看向眼前這隻黃鼠狼:「說吧,你又想幹什麼?」
「我想借你的拖拉機用。」
「啊?」海姐疑惑了,就這麼點事?還以為要怎麼著呢,「你用去唄,那兩台破車就在倉庫里,鑰匙在那兒掛著呢。」
「我想借那輛紅色的。」蒼耳小心翼翼道。
「絕對不可能!」海姐一把捏緊豆漿杯子。
「求你了,我真的有急用。」
「你借拖拉機不就是幹活兒嗎?那兩輛破車都是我親手修過的,照樣能用,你可別以貌取人啊。」
「我不是要幹活,是要去……賽車。」蒼耳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離譜,因此聲音越說越小。
海姐用「地鐵老人手機」的表情看著她,半晌後道:「你如果實在閒著沒事,就去給我把農藥打了,少在這兒吃飽了撐的。」
「農藥我馬上就打!但我真的得借拖拉機比賽,求你了,這關係到我以後還能不能在這裡打工。」
「幹什麼,威脅我是吧?我缺了你還幹不了了!」
「不不不,我沒那個意思。」蒼耳想了想,決定利誘,「只要你借我,我以後每天早上都從食堂給你送早餐過來。」
海姐不屑道:「我自己不會打飯?」
「我還可以給你打掃一個月的衛生,外加洗衣服!」蒼耳加碼。
海姐有些心動,但還是不鬆口,只「哼」了一聲。
「還有!以後基地的雞、鴨、鵝、豬、牛,都交給我來喂!」蒼耳咬咬牙,給出最終籌碼。
之前她和海姐倆商量過,這些事都由海姐自己來干,因為蒼耳不想沾上一身臭味去上課,但眼下顧不得這些了。
夏天就要到了,牲畜棚里有多臭多熱,海姐比誰都清楚,這實在是一個難以抗拒的條件。
海姐從腰間的鑰匙串上解下其中一把,遞給蒼耳,蒼耳正要接過去時,海姐又收回手,鄭重叮囑道:「小心開啊,別瞎糟蹋。」
蒼耳認真答應下。其實不用海姐叮囑,四萬多的車,蒼耳就是糟蹋自己也不可能糟蹋它。
海姐仍舊不放心,一定要到倉庫親自看著蒼耳把車平穩開出來,沒出什麼岔子,這才離開。
開著人高馬大的紅色拖拉機駛過基地的馬路,兩邊的果樹和莊稼在風中敬禮一般微微搖晃,蒼耳覺得自己拉風極了,就像國慶典禮上坐著紅旗車視察軍隊的領導人。
趁著路上沒人,她將油門踩到最大,想試試速度,拖拉機馬上給力地馳騁起來,跟昨天那兩輛苟延殘喘的破車天差地別。
下午的英語課上,蒼耳無心聽課,在後排貓著腰看視頻學拖拉機駕駛技巧。她發現居然真的有拖拉機拉力賽,看來世界上到處都是無聊的人。
坐在前排的唐小黑給她發消息:你怎麼跑後排去了,不好好聽課,當心英語不及格!
蒼耳抬起頭,看見小黑從前排射來的譴責目光,忙給她發消息解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你好好聽課別管我了。
身旁的陶美兮瞥了一眼她的手機屏幕,懶洋洋小聲道:「很重要的事情就是學拖拉機啊?」
蒼耳無語地看著一前一右兩個人。
她最近發現,交朋友也是件麻煩事,從前獨來獨往的,幹什麼都不用跟人交代,現在哪怕是一頓飯沒吃、晚上回宿舍晚了,都要跟她們解釋兩句。被關注、被牽掛的感覺,有點……煩人。
陶美兮還在把毛茸茸的腦袋往她屏幕上湊:「哇,他們是在用拖拉機賽車嗎?」
台上的老師用大學英語課本重重敲了敲課桌,看向後排:「那個女生,對,就是你,戴兔子大耳環的那個。」
陶美兮弱弱站起來。
「你聊得很起勁啊,來,把這篇課文讀一下。」
蒼耳迅速瞄了一眼前面同學的書在哪一頁,幫陶美兮把書翻開。其他同學雖然沒有回頭看,但不少人暗戳戳等著看笑話。
「Loneliness may be a sort of national disease here, and it’s more embarrassing for us to admit than any other thing. On the other hand, to be alone on purpose, having rejected company rather than been cast on by it…… 」
安靜的教室里,純正地道、行雲流水的英文誦讀聲響起,大家一時間愣住了。蒼耳說不上陶美兮讀得有多好,就是覺得跟高中聽的英文磁帶一樣好聽。她完全聽不懂這段話的意思,卻莫名聽出了一種悲傷感,像在念詩一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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