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肖想小祝老師太久了,又在充滿他的氣息的地方入睡,夢到他再正常不過了,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夢到了。何況如果真是他,被她這樣牽住手,還不立馬把自己人扔出去。
是夢,沒錯。蒼耳鬆了口氣,重新閉上眼。她默默期待今天做一個更美的美夢,但可惜睡得太熟。
第二天早上鬧鐘剛響,蒼耳就一骨碌從上鋪爬下來,但因為太激動了而踩空,從最後一節扶梯上滑了下去,鬧出好大動靜。
「嗯?」陶美兮被驚醒,發出一聲疑惑的哼哼,「天亮了?」
「沒有,我出門了,你繼續睡吧。」蒼耳小聲哄她。
陶美兮看了眼手機:「才五點半,你做賊去嗎?」
蒼耳美滋滋道:「今天我要給老屋換房頂,等換好它就不是一間破房子了!到時候你和小黑一起過來玩……」
話沒說完,陶美兮已經昏睡過去。蒼耳精神抖擻地輕聲離開宿舍。
裝著木材和瓦片的車先後沿著馬路開上山,聲勢浩大,引起不少林場工人好奇側目。蒼耳依稀記得從前外公外婆想要修屋子,只能用大大的背簍一趟趟把磚頭背上去,現在不一樣了。
海姐清點沒問題之後,蒼耳正準備付錢,海姐卻招呼運木材的老闆,跟她一起把屋頂中間的檁子抬上去。
「讓你找施工隊你不干,原來是等著我給你干,算盤打得真好。」
「你愛干不愛,我那學校里下半年還有好多棚子要蓋,我找別人買去。」
「哎好好好,服了你了。」
海姐自帶了全套的木匠工具,她動作嫻熟地在三根粗木頭的連接處摳出了一頭凸起一頭凹陷的榫卯。老屋是兩室一廳的三開間,每間房子頂上都需要架一根橫樑,這便是屋檁。三根檁子中間用榫卯結構相連,簡單又結實。
海姐和店老闆合力將它們扛上房頂,一一架好,海姐這才讓蒼耳付了錢。蒼耳從沒有過這麼大額的開銷,肉痛不已,但這筆錢花得值!
店老闆走了,剩下的活兒就是海姐一個人干。要沿著屋檁把一根根短木板鋪開,釘在檁條和牆面之間,像魚骨頭一樣,這些木條叫椽子。
老屋側面是一個小土坡,地勢高,可以直接從坡上走到屋頂。海姐在房頂上釘椽子,蒼耳站在旁邊給她遞木板。
不過蒼耳這人有個毛病,見不得別人幹活自己閒著,尤其海姐乾的還是自己家的活兒,因此她在旁邊站得十分難受。可猶豫了許久,她還是沒走上房梁,不是被這個活兒難住,而是屋頂現在空蕩蕩的,她不敢往上走。
太陽一點點大了起來,看到海姐在毒辣辣的太陽底下大汗淋漓,蒼耳實在過意不去,她剛想鼓起勇氣走上去幫忙,就聽到不遠處小路出口傳來呼喊聲。
「俞蒼耳,我們來了!」
蒼耳抬頭看去,見小黑第一個從路口鑽出來,對身後的陶美兮罵罵咧咧:「我就說是這條路!你非要往那邊走,不然早到了!」
「那我不認識路嘛,你怎麼不堅定一點……」陶美兮嘟囔著,隨即露出笑臉,對蒼耳招手,「hello!」
兩個女孩身後,是抱著一打冰汽水的夏宇添,他腦門上的汗跟飲料瓶上掛著的水珠一樣多。
夏宇添後面是羅桑,而羅桑後面還跟著兩個人。蒼耳疑惑地定睛看去,一胖一瘦,居然是那兩個追債的手下!
蒼耳心裡一緊,這是來找事的?隨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欠他們錢了。那這不就更奇怪了?
夏宇添招呼海姐下來喝飲料,是他從家裡超市直接搬出來的。
陶美兮東張西望地轉了一圈,十分驚詫:「天哪,這就是我們上次來看破房子嗎?這周圍的雜草呢?裡面那些破爛呢?你全部都清乾淨啦?簡直煥然一新啊,原來門口有這麼大一片院子!」
蒼耳驕傲地點點頭,隨即用疑惑地眼神看向羅桑。
羅桑把兩個小弟招呼過來:「我給你找了兩個幫手,胖子和瘦子。」
蒼耳心道好敷衍的兩個名字。
「瘦子他爸是泥瓦匠,他多少有點底子在身上。」羅桑解釋道,「胖子是附送的,看能幹點什麼。」
見兩人一臉不情願的樣子,蒼耳猜到他們是被硬拉過來的,不禁好笑。
她把羅桑拉到一邊:「我付不起兩個小工的錢,讓他們回去吧。」
「談什麼錢,你現在是我兄弟,那就是他們的兄弟,之前都是誤會,今天咱們就把這事給破了。」
「大哥,我是個女的。」
「那就兄妹!四海之內皆兄妹。來,你們倆,過來認姐。」
蒼耳說著「不用不用」擺著手連連後退,卻架不住胖瘦二人兩步上前,齊刷刷九十度點頭。
「姐!」
聲如洪鐘,把蒼耳嚇得往後蹦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