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喜歡其實並沒有藏得多麼的好,人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時候,往往就算捂住了嘴不說話,眼神也是沒有辦法騙人的。
她話里雖然像是在質問他,可是說出口的話看似是疑問句,實則卻都是肯定句。
很多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可她只是不敢去細想而已。
可是就在昨天,她從江淮遠嘴裡知道了他和沈清歡都要報考北京的大學,這一切好像就突然變得不可控起來。
他們馬上就要畢業了,以後也不一定會再見面了。
北京距離蘇市太遠了,遠得讓她心慌,所以她必須要做些什麼了。
陸征年看著陳眠低著頭,他抿著唇,面露嚴肅,沉默良久才只能說出一句抱歉的「對不起」。
他也只能......說句對不起。
陳眠是在聽到他嘴邊的對不起後情緒徹底崩潰的,她搖了搖頭,眼淚像晶瑩剔透的珠子直直地砸在了地上,淹沒在深夜裡。
「你不要道歉啊,你不喜歡我不是需要你道歉的事情啊。」她狼狽地用手擦著眼淚,語氣哽咽著說:「陸征年,我從高一開學的時候就喜歡你,後來高二的時候,我看到我和你的名字一起出現在文理分科表上,知道我們是一個班的時候,我真的比任何人都要開心,我那個時候以為,或許我跟你也算是有緣分的,或許這就是老天給我的機會,可是後來我發現我想多了。」
她一股腦地把自己心裡憋了太久的話都在今晚說出來,陸征年站在她的邊上,從口袋裡拿出紙巾遞給她,隨後什麼都沒說,只安靜地聆聽著。
這大概也是他對陳眠這段感情表示的尊重。
一段暗戀、一段感情、一段故事,被愛者像是從未入局,只能感到抱歉,只能做傾聽者。
所以陸征年也沒有去打斷陳眠的任何一句話。
「很多事情,可能真的不是誰先喜歡上誰就有理的吧,感情也從來都不分先來後到。江淮遠高一那個時候追著我跑,後面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就不纏著我了,我當時真的鬆了好大的一口氣,後面我朋友和我說,說我們這個年紀的男生都是這個脾性,都只是不計後果的衝動,只要等衝動的那股勁冷卻下來,那就好了。」她笑著自己那時的愚蠢的想法,眼淚不受控制地再次決堤。
「我當時也在想,會不會你對沈清歡也是這樣的,可是我又很糾結,我既希望你是那樣,可又不希望我喜歡的人是那樣的一個對感情只有三分鐘熱度的傢伙。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終於發現,是我錯了。原來你和江淮遠,都不是那樣的男生。」
她為自己小看了他們的感情而道歉,也為自己這場無望的暗戀找到了結果。
這個結局或許在高一那一年,沈清歡和陸征年站在嶄亮的舞台上一起演出的時候,就已經註定好了。
但是她醒得太晚了,也明白得太晚了。
她當時只是在台下,仰著頭心裡發酸,如果早知道一切會變成這樣,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喜歡上陸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