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回到柴房,他心中竟生出了牴觸。
高羿並不以為意,他只當是自己沒有解了渴意。只帶他喝了足夠多的清水,到時肯定會想著回到柴房,和一眾好友團聚。
高羿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出元瀅瀅那張青澀的臉,她捧著清水向自己走過來。高羿握緊她的手腕,從她的兩手之間,汲取清水。
這一次,元瀅瀅手中的清水,沒有輕易地就被喝光。她的雙手,仿佛變幻成了一隻泉眼,汩汩流淌著清甜的泉水。高羿埋在柔荑里,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明明已經喝的足夠,他卻還是不想起身……
柴房裡,面對著幾個餿饅頭,李凌萱又要落淚。只是這次,連素來維護她的霍文鏡,都沒有開口勸慰。霍文鏡挑出一個勉強能入口的,送到李凌萱手裡。
李凌萱不想接,她哭道:「文鏡哥哥……」
霍文鏡不語。
殷羨之起身,來做霍文鏡不想做的那個「惡人」,他淡淡道:「吃罷,不吃撐不下去的。」
李凌萱眼圈發紅,最後緩緩接過了饅頭,宛如吃鶴頂紅一般,艱難地吃了下去。腹部翻江倒海,李凌萱卻不敢吐出來,因為她清楚,除了她吃過的那個饅頭,其他的饅頭更是不堪入目。
不僅顏色發青,甚至有臭味。
李凌萱抱緊自己,暗自後悔,不該在高羿踹翻餅子時,不出聲勸阻。
她看著窗外明月,喃喃道:「高羿哥哥,他在做什麼呢?」
第6章
殷羨之幾人的堅持,在李凌萱臉色發白地倒下那一刻土崩瓦解。
得了殷羨之的服軟,月娘姍姍來遲。她垂眸覷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凌萱,淡淡道:「若是你們早些低頭,便不是這般的待遇。只是如今,你們強撐至此,原本要給你們的屋子、衣裳統統都無了。這樣罷,你們便住下等房,什麼時候當真學會了聽話二字,再來尋我。」
月娘抬腳便走,殷羨之聲音嘶啞:「她病了……」
月娘撫摸著手上的蔻甲,吩咐隨從道:「去請大夫來,這小娘子若是死了,兩位小郎君,莫說聽話,怕不是要把我剝皮拆骨才能解氣。」
她語氣中帶著譏諷,殷羨之卻面容不變,絲毫沒有被折辱的羞慚。這番能屈能伸的模樣,讓月娘不禁高看了幾眼。
幾人搬進了下等房內,大夫給李凌萱號過脈,只道她是飢餓所致,多用些滋補之物,慢慢就能補回來了。
殷羨之送大夫回來,霍文鏡站在窗邊,月色朦朧,打在他臉頰的一邊,顯得晦暗不明。
霍文鏡開口,聲音平淡如水,卻好似在山林中蜿蜒爬行的毒蛇,讓人聽罷遍體生涼。
他道:「此仇不報非君子,我要這些人,死無葬身之地。」
殷羨之垂眸不語,霍文鏡向來是這般睚眥必報的性子,不過他在李凌萱面前掩飾的極好。好到眾人都以為霍文鏡端方有禮,但此時,霍文鏡不再遮掩,他眸底浮現陰鷙之色。
霍文鏡行事,向來不擇手段。之後幾日,他刻意做出溫和模樣,在月娘面前討好,總算得知了高羿的去處。
「高羿啊,我將他送給了瀅瀅。」
提及元瀅瀅,霍文鏡掌心攥緊,手背上青筋鼓起。他猶記得,自從元瀅瀅去柴房送過飯菜後,花樓里的人待他們,就更為冷淡。
霍文鏡很快想出了一個法子,他要去尋高羿,給元瀅瀅教訓。
至於是什麼教訓,是往元瀅瀅被褥裡面丟毒蛇,還是往她的脂粉盒裡下藥粉,讓她渾身出疹子……
霍文鏡還沒思慮好,不過他人年紀不大,雖然目前無法報復月娘,但教訓一個小小的元瀅瀅,還是綽綽有餘。
霍文鏡按照心中默記的路線,七拐八拐地來到元瀅瀅的閨房。房門微敞,霍文鏡腳步一頓,他正猶豫是不是要轉身離開,畢竟若是被元瀅瀅發現了,自己在悄悄打探,定然會心生警惕。但霍文鏡又不想就此離開,他想要見高羿一面,囑咐高羿一些事情。
在霍文鏡猶豫之時,透過雕花木門,傳出來小娘子婉轉哀泣的聲音。
「月媽媽說過,不許你再如此……欺負我……」
緊接著,霍文鏡聽到了高羿惡狠狠的聲音。=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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