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時辰,大夫才來,周高出去請的不是城裡醫館的大夫,而是軍營裡頭的軍醫。
畢竟軍醫對這種外傷更在行些。
崔琳琅原本站在一邊,可要拆開繃帶了,雲錚卻不讓崔琳琅看了。
「傷處不好看,琳琅你先出去吧,不然嚇著你。」
雲錚是笑著說這話的,崔琳琅抿了抿唇,終是低聲應下,去了別處。
等崔琳琅走了,雲錚才低聲問軍醫,「老曹啊,我這到底什麼時候能好?特別是我這手。」
「您急什麼?回紇可汗都讓您抓了,暫時又無戰事了,您在家待著不好嗎?」
老曹可看出來了,方才將軍夫人出去的時候,將軍那眼睛,就直勾勾盯著人家呢!
「你就給我個準話吧!」
老曹嘿嘿一笑,抓住雲錚的手給他把了把脈,這一把倒是把出問題來了。
他們將軍,這是憋著了啊!
「您這腿,不影響那事兒。」
雲錚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說的那事兒是什麼事兒了,他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炸毛一樣說道:「說什麼呢你!我叫你來給我看傷的,腿就算了,這手天天穿衣裳都得叫人幫忙,可憋死我了!」
曹軍醫這才捻著鬍子說:「再將養個七八天差不多了,騎馬耍槍還是不行,但是穿個衣裳沒問題。」
有這句話就行了,雲錚揮揮手讓他趕緊走。
曹軍醫嘿嘿笑著收拾東西,末了還給他留下一句:
「憋久了可傷身吶,我的將軍。」
第57章 夜壯將軍膽
曹軍醫走後,雲錚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最近白回來一點兒的臉透出兩抹紅來。
崔琳琅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雲錚。
「怎麼了?軍醫怎麼說?」
雲錚回過神,不好意思地跟崔琳琅說:「老曹說還得將養七八日我這手才能使,還得接著麻煩你了。」
「系個衣帶罷了,倒沒什麼麻煩的。」
崔琳琅想到雲錚那塊壘分明的上身,忍不住臉又紅了紅。
雲錚盯著那張燦若煙霞的臉,冷不丁冒出一句,「我這手斷的真挺值當的。」
要不是手斷了,哪有機會讓媳婦兒給他系衣帶子。
崔琳琅不明他言下之意,但是看見了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看得人臉熱。
「渾說什麼,若是無事了就去做針線。你可還欠著好幾個荷包呢。」
「我記著呢!」
雲錚拄著拐杖,屁顛顛兒地跟在崔琳琅身邊,從堂屋往裡間走。
雲錚耍的了長槍,也捻得了繡花針,兩個荷包做下來,針腳倒是細密了不少。
崔琳琅剛說了句不錯,就瞧見他那頭都快揚到天上去了。
為免他太過自滿,崔琳琅笑道:「好好練,日後若是能給祖母做一件衣裳,她老人家肯定能高興。」
雲錚自然是笑著應了,還順帶跟崔琳琅吹噓了自己一番。
「我從小學東西就快,我爹教我的槍法,我一學就會。等著吧等我回頭學會了,你的衣裳我給你做。」
荷包還沒做完,雲將軍大手一揮又許出去兩件衣裳。
崔琳琅便也順著他,說等著穿他做的衣裳了。
不過這話她也只當個玩笑,等雲錚傷養好了,又日日要忙起來了,他一個將軍,哪能天天在家拿針線呢。
但云錚自己倒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崔琳琅也不想潑他冷水。
晚膳時,桌上果然多了一大碗降火的湯,秋果燉了大半天呢。
雲錚也想起今日老曹說的話,老曹這人嘴上花花,本事確實是實打實的。
這會兒他也擔心起來,這還沒使過呢,就壞了咋整?
但要雲錚再搬出去,他可不願意。好不容易才進來的,哪能搬出去?
「你說這湯是下火的?」雲錚跟秋果確認道。
「是。」
秋果沒想到將軍還特意問一嘴,她定了定心神回道:「這豬骨湯中加了竹葉薏米,都是清熱的材料。深秋乾燥,喝點兒清熱祛火的湯正合適。」
雲錚點點頭,「那明天多做些。」
崔琳琅朝秋果點點頭,秋果才應了一聲退下了。
雲錚心想他正該去去火呢,吃飯時就直奔著湯去了。
崔琳琅看他一碗接一碗的,還是忍不住攔了攔,藥膳雖是膳食,可也占了個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