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同徐宴禮之間隔著的,不僅有所謂的家世背景,而且還有這段過往。
所以他們原本就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江新月想得明白,從她出事的第一天就比任何人都要想得更明白。
只是坐在浴桶里時,蒸騰的霧氣太熏人的眼睛了,以至於她眼前又是一陣模糊。她蔫噠噠地趴在木桶的邊緣,頭一次覺得茫然又不知所措。
起來時,腦袋陣陣發暈,胃部不斷翻湧伴著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在吃青翡送過來的甜點時,她更是沒能忍住,直接吐了出來。
兩個丫鬟都被嚇了一跳,連忙拿來唾壺,坐在旁邊替她順氣。
「這是怎麼了?」青翡著急,「要不然我去拿點乾果子來,壓壓味。」
江新月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最近時常覺得反胃,可直接吐出來還是這麼一回。她連著跑了好幾個的地方,原本就沒吃什麼東西,現在吐出來都是酸水,嘴巴里也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
饒是這樣,聽到乾果子,她還是本能覺得反胃想吐,又趴在小几邊乾嘔起來。
這症狀……怎麼那麼像是——有了身孕。
這個年頭在腦海中成型時,江新月的心頭狂跳,總覺得自己不至於倒霉到這種程度吧。
「實在不成,找大夫過來瞧瞧吧。」青翡提議著。
「不用。」
女子就趴在小几上,因為吐了好幾回,泛紅的眸子裡全都是淚。一縷頭髮垂落在臉頰邊,顯得更加楚楚可憐。
她暗暗地掐了把自己的手心,藉助疼痛將反胃的感覺壓了下去,擠出一個笑容來,「可能是昨夜天轉冷,受了涼,等過會兒就好了。」
兩個丫鬟憂心忡忡看向她。
江新月好不容易將兩個人勸走,等人都離開之後,她徹底亂了。
她想起來一個要命的事兒,昨夜她騙裴三說小日子來了。
實際上別說小日子現在沒來,就是過去兩三個月也完全沒有來過。
她越想越覺得害怕,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知不覺中小腹上已經覆蓋了軟趴趴的一層,摸上去的手感軟乎乎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嚇唬自己,她怎麼越想越覺得自己是有了身孕。
嗜睡、發胖、還有莫名其妙的嘔吐,每一點都能夠完全對應上。
可真要是有了身孕,可以說她這半輩子都已經毀了。
還是要找靠譜的大夫看看,真要是有了……及時處理掉也不是不可以。
江新月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抬起的手懸停在半空中,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將手放上去。
這到底算是怎麼一回事。
她心亂如麻。
——
裴延年聽到那一句「你要是之前有過還這麼差,不如不做了」,翻來覆去睡不著,就差直接將懷中的小妻子挖起來,問問什麼叫「這麼差」。
可看著懷中一張困到睜不開眼的精緻面龐,他到底還是沒將人叫起來問,而是在反思自己究竟什麼地方做的不好。
他這方面的經驗不多,大多數對夫妻生活之間的了解都是來自軍營中的那些人。畢竟邊境苦寒,能聊的並不多,多多少少會提到女子。
有些人吹噓自己的本錢,有些人吹噓自己的本事,有些人吹噓多少姑娘對自己念念不忘,期間也會提及到些情事。
裴延年聽過但是沒說過,也沒有經驗可以去說。
好友顧君珩知道他仍舊沒有過女人之後,堅定認為邊疆苦寒沒有美人,然後帶著他上了畫舫。
「你且好好瞧瞧,這裡的美人各式各樣,總會有你喜歡的類型。」顧君珩依在小几上,一貫是風流的姿態,眯著細長的桃花眼,看著面前舞姬柔弱無骨的身姿,大方道,「一應花銷,全都算在我帳上。」
裴延年看了很久,也很想從中看出什麼趣味來。
但是沒有。
好像那些女子除了白點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優點,而說實在的,他刀下的敵軍還有比這些女子更白的。
那日在畫舫,他喝完了一壺酒就直接離開,並沒有任何旖旎的事發生,倒是後來被顧君珩笑話很久。
但是蕎蕎不同。
從第一晚開始,他對她有谷欠念。=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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