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他們只是育兒理念不同,不是因為感情破裂。」騰超將桌子上的卷宗拿起來,「他們家有很多家庭合照,多到有些誇張。」
「一進門有一個很大的全家福,電視機柜上也有,冰箱上還貼了拍立得,看起來家庭挺美滿的。」騰超的觀察能力很強也很仔細,他將自己的判斷說給我聽。
他往前湊了湊身,語氣變重,「但真的被你說准了,唐信對他爸爸的死很冷血。」
他將卷宗上與唐藝的對話筆錄翻出來給我看,「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全程都是沒表情的。」
「我見過很多受害者家屬,他們談論起受害人是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表情。」騰超依靠在椅子上。
「沒有悲戚,沒有心痛,像陌生人一樣。」
……
我眼睛在筆錄上掃著,「他是早期自戀型人格障礙。」
「自戀?」滕超湊上前來,想看看我是從哪裡判斷出來的,「你是怎麼猜出我威脅過他的。」
我抬起頭,對上他的臉。
他的臉上,依然浮現著剛剛側寫人格:自大,暴躁,愛恨分明,自我中心。
自戀型人格障礙和典型自戀中年男人的對話,一定伴隨著威脅和警告。
唐藝的一次次打斷就是他警告對方和自己的方式。
那騰超更不用說了,一個魁梧聰明的警察的警告方式就是威脅嘍。
「我猜的。」我眨了眨眼,自然不可能把這些心理活動告訴他。
「我只是單純的讓他不要打斷我說話,也算不上威脅,就是語氣強硬一些罷了。」騰超不好意思地說著。
我轉移話題:「我們最好喝刑偵科再去一次唐藝家,調查一下他的手機和電腦。」
第11章 11
騰超歪頭看我,很久都沒有說話,他可能有些疑惑,「是有什麼發現嗎?」
我點點頭,站起身穿上警服,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帶警官證。
「我認為,唐信對父親的怨恨很大,他很有可能認識兇手。」
騰超聽後立馬起身,他看了我一眼,不敢相信:「認識兇手?」
我看著卷宗裡面的一句話,點點頭。
卷宗筆錄裡面寫道。
【他沒有打我,他只是懲戒,懲戒你知道是什麼嗎?是準則的遺贈。】
這句話我見過,應該是在給孫濤分析bdsm的時候,在他電腦的搜索界面中掃到過這句話。
裡面臣服者描述自己和主控者關係的時候,也強調過。
「一切的懲戒,都是準則的饋贈」
「我去調搜查令,你聯繫刑偵科樓下集合。」說完我雷厲風行的沖向內務樓辦公室+。
等到我們拿到搜查令,到達唐藝家的時候,孫濤給我打了通電話。
「我在新恆科技公司呢,技術部的同事大數據搜了一下,最近並沒有人要去森林公園或者垃圾處理廠約會。」
「是….沒有人會去垃圾廠約會。」我站在唐藝家樓下踱步,反省自己為什麼會把垃圾場當成一個約會的好地方。
「但這兩個地方沒有監控,你知道吧。我們要抓的人就像是地下道老鼠,這兩處是他的首選地段。」
他沒有指紋。
沒有遺留物證,沒有腳印。
他甚至沒在任何監控中露過臉。
物質交換原理在他身上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我們現在只有一張不太準確的側寫肖像。
他是一隻老鼠....
隱藏在地下管道之中。
「我再找找。」孫濤口氣有些鬱悶,掛了電話。
我嘆了口氣,跟著騰超上了樓。
騰超慢慢爬著樓梯,對身後的我突然來了一句:「希望我們不是白費功夫。」
我知道他不是針對我才說的。
警局有很多部門,有很多流程,各司其職。
就比如我們出現場會有民調人員,刑偵科,法化部,還有警察。
我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多個案發現場進行側寫。
騰超也不可能做得來王安那些法醫的工作。
我們只能相互默契配合。
但你們要知道,有的時候我們信息同步不及時,總會出現一些時間差的問題。
比如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刑偵科不會拍照取證。
而我則不能通過幾句話和一個屍體就立馬判斷出受害人的生活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