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陳墨沒看我,只是低頭垂眼,冷著聲音像是在躲我。
低垂的眼眸藏在暗影里,我看不出她的情緒,就像是往常一樣。
她又開始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明明我們剛經歷了生死。
差一點就命喪黃泉了,她卻就給我來一句還行。
「什麼叫還行?」我忍不住心中悶氣,就想著討上一句嘴,就算我知道這會讓我們的對話陷入死局。
「不疼。」陳墨老老實實回答了我最初的提問,看來她也不想在醫院這種鬼地方和我貧嘴。
孫濤站在我身後,伸手遞了一瓶熱飲來緩解氣氛,「喝點。」
陳墨用沒事的左手接過熱飲,隨後移動瓶子去找自己骨折的右手,想要靠僅僅能懂的手指尖才開瓶蓋。
呵,逞強著的樣子像是在給我演總裁戲碼。
我嘆了口氣,彎腰從她手裡奪過熱飲,邊擰邊說:「給飲料也不知道給人擰開蓋。」
孫濤:「……」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把氣撒到孫濤身上。
擰開遞過去,陳墨接過飲料喝了一口,忽視我挑眉問fi,「案子怎麼樣?」
「王安還沒結束,我這邊需要晚上和技術組核實一下貨車機身,看看對方是怎麼駭進去的。」fi站在我左邊回答著陳墨問題。
「燁黎生被控制起來了,王川一會看完醫生也會帶回警局。」我搭腔。
「098號陳墨請到一號診室。」醫院走廊信息板叫著陳墨的名字,我們同時想要伸手去扶陳墨起身。
陳墨被我們給圍在一團,舉步維艱,她尷尬地擺擺手,「我又不是癱瘓了,不至於。」
「至於!我們看到你上救護車的時候頭上都是血,王安都以為你要死了。」劉志小聲念叨,「害我還罵了任菲好久。」
難得劉志叫fi的全名,看的出來他們當時有多氣。
「信號傳遞有延遲,我做的模擬控制軟體只能操控一輛車,當時我是想先停王川的。」fi很是愧疚,往孫濤身後躲了躲,「所以當我發現你們車失控的時候,我嚇死了。」
「行了….」陳墨費力推擠著我們一圈人,「再不讓我進去,要叫下一個病患了。」
我們一行人散開,給陳墨留出空間,跟在她屁股後面走進門診室。
推開門,醫生的見到烏泱一群人進來,尤其是看到劉志和fi還穿著警服,愣了一下,「你們這是?」
「看病。」孫濤將陳墨手中拿著的ct,直接拍在醫生面前。
小劉則是將座椅搬到醫生面前,我將陳墨人推過去按下坐好。
Fi則是擺出請的姿勢。
主治醫生應該從來沒被這麼多警察盯過,緊張又謹慎,特意從抽屜里找出了個落了灰的眼睛,拿著片子看了又看。
「就是骨折。」
…..
「就是骨折?」孫濤不滿的醫生的就是二字,重複說道。
醫生嚇得連忙擺手,「我的意思是這位同志不需要太擔心,骨折的部位沒有明顯位移,裂了幾條縫,回去靜養三個月。」
三個月。
這有夠久的。
就這樣陳墨在到暨南的第二天光榮負傷,不僅在公安系統出了名,甚至還上了國際新聞。
《黑客新技術遠程操控汽車,警察利用無人機技術成功迫停》
這標題被國民討論上了熱搜,連帶著好多個汽車品牌股價瞬跌,民眾對於汽車安全的探討如火如荼,而幾大保險公司公司則以此為宣傳目標。
娛樂至死,不過如此。
撲天蓋地都是問候的電話,都不是打給陳墨,而是打給我的。
比如陳局,從進醫院到出醫院,總共來了五通電話。
還有凌蕙也是同上操作。
國安來問線索,技術部來討論流程。
我則是接到電話聽上幾句,就要把手機讓出去。
徹底淪落成陳墨的經紀人。
陪著陳墨打了石膏,受傷的是右手讓陳墨做任何事都很彆扭。
但她也沒彆扭到哪去,畢竟現在是團寵,走到哪都有人護著。
想開門,fi已經打開了。
想下車,小劉伸手攙扶。
想喝水,我自動送到嘴邊。
下午在警局裡簡單匯總處理了物證和執法儀。
聽警局裡的人說王川被撞的很厲害,而且還伴隨著驚厥,人大概是暫時不能審問。
被解救下的受害者蘇婷被警方安排進了醫院。
聽王風來說她在燁樺手中被折磨的很厲害,心裡陰影很重,看到警察就要落淚,情緒異常激動,這讓民警同事很難開展工作。
王安在法化室挑燈夜戰,我們離開警局的時候,他才剛剛檢驗完一具屍體。
等待著他的還有一大堆物證檢驗。
陳墨不能開車,主駕便被孫濤取代,一路上大家說說笑笑,一句關於案子的事情也不提。
可能這是我們刑警的一派作風,下了班不談公事。
小劉嚷嚷著要去吃點高級餐廳,fi則是說要回去刷汽車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