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霧,清晨有毛毛雨….」王川嘴裡念叨著,似乎是回憶到了痛苦的事情,眉頭緊皺,手開始想要掙脫我的手去摸自己的頭。
我想大概是他想起了燁樺在殺人後找他借車的時刻。
大霧,細雨對應了受害者受害時的天氣。
「有人身上有這個符號嗎?」我想要轉移掉他的痛苦。
「我記不得,真的記不得。」王川大口呼吸,睜開了眼睛,抽回了他自己的手。
是…..
催眠對待幫凶而言,算是一種合理的懲罰。
儘管王川沒有真的實施兇殺,但他算是參與了大部分環節,所以回憶難免會和那些血腥畫面交疊。
經歷了催眠,王川的體力大幅下降,整個人蔫蔫的,加上他腦震盪還沒回復,大量線索回憶對他來說有些壓力。
陳墨拍拍王川的大腿,試圖通過第三人叫回他的潛意識。
王川抬頭,看著我們,「沒有人身上有logo,但我想起了這款遊戲的隱藏關卡中,有一個小孩子頭上印了這個logo。」
陳墨隨後又問了幾個問題,根據王川所提供的線索,我和陳墨大體有了個思路。
鏡像組織通過雲端檢索和歸納了燁樺在網絡上留下的痕跡,將過去整理成了一個被打包好的用戶信息包。
在鏡像需要的時候,燁樺是成功被下載激活運行的其中一個。
她強制被迫進入了遊戲,與王川的個人信息進行匹配,
王川通過聊天和遊戲愛上了網絡那端的陌生女人,燁樺變成他二十多年來的一束微弱光亮,刺激了他的體內激素,讓沉淪在抑鬱迷霧中的王川有了生活的希望。
鏡像按照設定推行燁樺去監獄,去殺人。王川在整個故事裡就像是個二進位的代碼,敲進去就讓兩個人連結成整套程序。
鏡像算的很準,幾乎可以把她每一個未定因素都算進去了,就連王川能愛上這個女人,他們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現在只覺得細思極恐。
未來智能雲端中樞真的會有這麼厲害的運算模式嗎?
我不禁開始懷疑自己被網絡監控的生活,到底是安全的還是不安全的。
王川現在腦袋還沒恢復,這個案子要真正完結還需要段時間。關於案子提審會有專門的同事來跟,我和陳墨問的差不多就準備走了。
臨走之前,陳墨和門口的警察交代了一番,並且讓王風來加派了四個人,輪番守夜。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晚上9點多。
陳墨走在我的身後,從包里掏出一包煙,前腳走出醫院,後腳打火機點火聲就響了起來。
火苗被冷風一吹,怎麼按都點不起煙來,陳墨單手按了好幾下,皺眉有些煩了。
遠遠這樣看過去,殘廢的陳墨有些好笑。
我沒忍住走過去,掀起外套築起擋風牆,眼睛盯著煙,伸手扶住她嘴裡的煙輕聲說道:「快點。」
陳墨難得笑笑,迅速躲進衣服里將煙點了起來。
「你不怕煙味嗎?」陳墨深吸了一口,問我。
冷風順著漏出來的衣角鑽進我的脊樑,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我將衣服包裹好,縮緊腦袋翻了個白眼,搖搖頭,「你沒去過刑警隊嗎?那可是大煙缸……」
陳墨吸了一口,跟著點頭,「忘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抽菸的?」我有些好奇,站在陳墨旁邊,等她抽完一起上車。
陳墨:「上大學?」
「抽這麼久了?」我有些驚訝。
「睡不著沒事幹。」陳墨回答的輕巧。
…..
「在家也沒看你抽過。」我撅嘴。
「怕你不喜歡,所以忍著。」陳墨低聲來了一句。
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從陳墨嘴裡說出來格外異樣,我一愣,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相對沉默了半天。
「走吧。」陳墨抽了兩口,伸手將眼前的煙霧打散,將菸蒂扔進了垃圾箱,往前走去。
我跟上她的腳步,從背後觀察她。
陳墨長的比我高,我要仰頭才能看見她的頭頂,她一頭秀髮高馬尾扎在頭上,看上去到不像是三十好幾的人。
像是高中生。
屁股也很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