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的陳墨,有些生氣,她把車門甩的很響,從副駕駛衝到主駕駛。
拽開車門,將我手中的車鑰匙奪過來。
「我也喜歡你。」
我仰著頭,和她距離二十公分。
她顯然被我嚇到了,愣了能有十幾秒鐘,隨後轉身深吸了一口氣,又把身子轉過來看著我。
「你沒事吧。」
我笑笑,從車子裡鑽出來,合上車門,站在她面前。
「你會側寫,我也會。」我伸手將她額頭前凌亂的碎發整理好,「你能看出我剛剛說那句話時的真誠態度。」
陳墨有些不知所措,往後退了一步,隨口找補一句:「所以呢?」
「所以我也能看出,你剛剛轉身,左手摸了下頭髮,右手指尖捏搓了一下,說話的語氣帶著閃躲。」
…..
陳墨被我的操作弄的徹底說不話來,站在原地傻傻看我。
「我昨晚聽見了你的話,今早也在想那句話,今晚問了你那句話是不是真的。」我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
「如果你是,那我也是。」
陳墨:「是什麼?」
「我也喜歡你。」我快速回應。
陳墨又哽住,她想伸出左手摸一把臉,卻發現左手上有車鑰匙,深呼吸抬頭看了一眼地下停車庫的監控,對我來了句,「上樓再說吧。」
推門走進家門。
家裡一切都是原來的狀態,陳墨仔細檢查了門把手和地墊沒發現什麼,才放心將門關上。
「該你說了。」我脫下鞋子,把外套脫了,就站在玄關沒往裡走,堵著陳墨想讓她跟我把話說清楚。
陳墨拖鞋的速度明顯是放慢了,一直磨磨蹭蹭的,不肯抬頭面對我,「我不知道說什麼。」
仔細想想,確實如此。
高架上因為速度與激情,刺激了大腦,在那種極限情況下,確實很容易說出一些平常不敢說的話。
我沒經過深思熟慮就開口跟陳墨挑明,確實是我的問題。
如今她死鴨子嘴硬,造成相互尷尬的局面,我也得認。
這麼多年忙著治療,忙著學習,忙著工作,沒談過戀愛,也從來沒動過這種想法。
我自知自己不是一個喜歡直接的人。
做任何事情要左顧右盼,三步回頭自省,一切都需要盡在掌握才能走出最後一步。
可今天我就是不想這樣猶豫。
今天起床沒看到陳墨的時候,我的腦袋想起的竟是那個穿著酒紅色絲綢睡衣,假裝出來拿酒卻又送來了一床厚被子的她。
今早喝牛奶看著陳墨的背影,我的腦袋裡想起的都是她坐在沙發上,指著地上的袋子喊我做飯的樣子。
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相愛的人是怎麼樣的場景。
但我是學心理的。
情感本就是心理學最基礎用詞,最底層的道德觀邏輯層,是我們分析犯罪,分析病例最能入手的一個環節。
它緣起於內向感受,意向。
是我們無法逃脫的一種生理現象。
我承認,我喜歡陳墨。
不管是在心理學的定義上,還是我什麼都不想之下,最直接的選擇。
現在的人都喜歡試探,用一種自虐的方式來試探對方其愛意的深淺。
在生死之前擋住一顆子彈,在火光亮起之前拆除一顆炸,彈,在大雪的樓下等一個晚上,坐著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去觀賞同一顆月亮。
這些時刻我都不想體會。
有關於愛意的奔赴,其實是兩人同往。
我不需要激情,不需要安全感,不喜歡她來滿足我。
我不需要把愛情嫁托在山崩地裂,電光火石。
我就是在車子快速駛過高速時,想起了她摸我臉時候,我那顆劇烈跳動過的心跳。
我只是喜歡她長得好看,腦子聰明,行事決斷。
「我認真的,喜歡你。」我鐵了心要在睡覺之前解決好這件事情。
「…..」陳墨低頭不說話。
「國安局保密條例,以及關係轉動要求上沒有說不可以戀愛。」我補了一句。
「表白只是我表達自我的一種方式,不是我要和你索求一種新的關係。」陳墨終於開了口,她本就個子比我高,說話冷冷的。
「所以你的喜歡不是愛情的喜歡對吧。」我歪頭思考她說這句話的邏輯。
或許我們陳大隊長的腦迴路就是和別人不一樣。
我曲解了她那句話的本意,追加上我自己個人情感,變成了讓兩人可能會持續尷尬下去的大烏龍。
……
我老臉一紅,忽然之間頭好痛。
「那…..」我突然覺得自己可能當場社死在這裡,「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