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我可是冒很大風險的,裴娘子你可要好好報答我才是...」
蔣昊之突然收起笑容,「失竊的帳簿,是開元二十年,那年發生了許多事,不過當數祈王府血案最讓人記得...」
裴姜心中一顫,但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這金步搖你放回去吧,本來就不是我乾的的,即使金吾衛上門,我也不會被定罪!」
「你確定?」蔣昊之把金步搖收回懷中,隨後指了指裴姜頭上那支說道:「京城留守署那幫人,記性很好,特別是崔留守,過目不忘,你別被他瞧見了!」
蔣昊之說完,對裴姜身後出現的索多笑了下,快步從後門離開了。
「姜娘,這蔣昊之雖說代表東宮和金樽會合作,可這人狡詐無比,此事說不定就是他想設計於你!」
索多從沒見過蔣昊之,何況這個金樽會最大的債務人,只是個傀儡。
.......
崔雲舟盯著眼前的宣紙,宣紙上寫有那日在度支司庫房裡看到的一串波斯數字。
他看得入神,不自覺伸手從腰間算袋掏出一顆胡麻糖放入嘴裡。
門外傳來雷萬然的腳步,「留守大人!」
雷萬然快步走近,只見崔雲舟臉色不對勁,連忙問道:「大人,你沒事吧,臉怎如此紅?」
「咳——咳——嗆到而已,無妨,雷副使,證物可有找到,犯人呢?」
崔雲舟方才怕被雷萬然看到自己咀嚼胡麻糖,連忙吞下,誰知卻把自己嗆到了。
「物證,找到了!犯人也抓到了!」雷萬然將一個木匣放在案几上,金步搖妥妥的放在匣內。
「哦?雷副使辦案能力很強嘛,才三日不到,那金步搖的主人,有何線索?」
崔雲舟喝下大口苦丁茶,平息片刻,卻被苦丁茶的苦味苦得眉頭緊皺。
雷萬然看到他的神情,以往他不滿自己查案的進度,連忙道:「有線索了,下官去查問過,這步搖有一對,那波斯人賣給的居然是死去的托斯!」
「哦?」崔雲舟瞪大雙眼,這案變得如此有趣了。
「托斯定是把這步搖送給了養女裴姜,裴姜如今在平康坊經營一家酒肆,舊有府邸被燒毀,說不定是他們脫身之策...」
雷萬然覺得自己絞盡腦汁才分析出來的這個結果,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很好,那今夜本官就和你去見見這位裴娘子吧。」
崔雲舟把剩下的半杯苦丁茶喝光,隨手把案几上的宣紙收入懷中。
.......
「主上,替死鬼已經交出去了,那留守副使還以為自己厲害,想必留守署那幫人都是一路貨色..」
一名黑衣暗衛此時正在蔣府書房內向蔣昊之匯報情況。
蔣昊之笑著搖了搖頭,「既然裴姜不需要我幫,我倒要看看她有什麼本事洗脫嫌疑...」
「主上,太子殿下那邊,最近頗有微詞...」
「哼,東宮花錢如流水,若不是我替他們張羅,他們私鑄錢幣的事早敗露了!」
蔣昊之一揮手,示意手下退下,隨手拿起案几上的卷宗翻看了起來。
許久,他才從書房出來,這時天色昏暗,他抬頭看了眼星空,想起裴姜一臉傲嬌的不肯接受他的幫助,不由得笑了起來。
「兩位郎君請!」
平康坊,胡姬酒肆,希羅熱情的招呼崔雲舟和雷萬然入內。
換下官服的兩人,並未被人識破身份,特別是雷萬然,天生氣質就是流連平康坊之人。
「崔郎君,這酒肆的生意看著一般般啊...」雷萬然邊走邊四處張望,並未發現裴姜的身影。
「嗯。」崔雲舟落座後,沒有著急喝酒,而是盯著櫃檯那的掌柜索多。
索多從算盤上抬眼,察覺到了異樣,連忙上前打招呼道:「兩位、兩位上官好!」
他認出了雷萬然,在西市摸爬滾打多年,如果這都認不出來,他索多還怎麼幫忙打點金樽會。
「哦,你認得我們?」雷萬然不意外對方認得自己,可對方怎麼認得崔留守,這留守大人可是深閨簡出的。
「咳——怎敢失禮,兩位上官今晚要喝什麼,小的給你們拿。」
「你們東家呢?」崔雲舟冷不防開口道,他語氣冰涼,讓索多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東家,東家在酒窖呢,上官你有事找她?」索多心中糾結,莫不是這兩人是來抓人的。
「嗯,請裴娘子出來一見吧。」崔雲舟拿起酒杯,喝了口葡萄酒。
待裴姜出來時,崔雲舟和雷萬然已經喝光了三壺葡萄酒。
「裴姜見過兩位上官!」裴姜恭敬地向兩人行禮。
「裴娘子,這位是崔留守。」雷萬然第一眼先是看裴姜頭上飾物,可當他看到只是一支玉簪子後,頓感失望。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崔留守,失禮了。」裴姜再次向崔雲舟行禮,只見對面的男子劍眉星目,長相極為清俊。
「裴娘子可認得此物?」崔雲舟將一張宣紙放在案上,燭火忽地一跳,映得裴姜臉色緋紅。
「不過是些波斯數字。」裴姜指尖撫過宣紙邊緣,「崔留守若想學,我倒能教。」說完她朝崔雲舟嫣然一笑。
第6章 :金步搖
雷萬然以往崔雲舟會把金步搖拿出來,誰知卻是一張寫了波斯數字的宣紙,他不由得心中嘀咕,這位留守大人還真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