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門縫,她看見新管家崔旺帶著幾名護院正在園中搜查。
「聽說有刺客闖進來了。」賀川的聲音透過雨聲傳來,「仔細搜,一個角落不能放過!」
裴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回頭看了眼昏迷的孩童,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汗。
女醫這時已經在收拾藥箱了。
「從後窗走。」裴姜壓低聲音,她救下不知名少年,又請來江湖女醫救人,這在她來說已經做得夠多了。
史那陪著那女醫從窗戶那離開後,裴姜吹滅燭火,走出房間。
崔旺舉著油紙傘,先是愣了愣,隨後禮貌地行禮道:「二夫人,怎的今日不在房裡?」
裴姜理了下衣裙,淡淡說道:「想起前幾日這房間來過不記得關上窗戶,這會便來看看...」
崔旺不敢多嘴,帶著那些護院趕緊離開了院子,他是崔福的弟弟,被賀川從長安城崔府接到別院裡接替兄長管事一職。
賀川只說崔福被主家派去外地辦事了,並沒有解釋太多,崔旺當然不敢過問,何況眼下自己是升官了,他還巴不得阿兄不回來。
翌日清晨,暴雨停歇。
崔府別院籠罩在一片水汽中,陽光穿過雲層,在濕漉漉的青石板上投下光影。
裴姜推開房門,一股清新的水汽撲面而來。
昨夜的大雨將庭院洗刷得纖塵不染,院子裡那棵老梅樹,樹下新翻的泥土被雨水沖開。
她快步走過迴廊,來到那孩童的房間,這時史那正在給孩子餵肉糜粥。
孩童退了燒,邊吃粥邊打量房裡的情況,忽然看到裴姜出現,他還想強撐著坐起來。
「別動。」裴姜連忙上前按住他,「你叫什麼名字?」
「不記得了....」孩童眼神黯淡了下來,抿了抿嘴唇。
「哦?我以往做葡萄酒生意,那以後就叫阿酒吧。」裴姜在床邊坐下,笑著說道。
阿酒抬眼看著她,露出笑容,點了點頭,繼續吃粥。
「那夜的女醫,從何處尋來的?」裴姜轉頭問史那。
「早幾年在江南認識的,誰知道前幾日在城裡遇到了,趕緊請來,她醫術很好,人稱萍娘子。」史那幫阿酒擦乾淨嘴巴,收拾托盤準備離開。
「嗯,崔雲舟這幾日怎樣了?那天希羅在鬼市沒尋到解藥,想必他的人也尋不到...」
裴姜眼神沉了下來,一個武功不凡的京城留守,眼下變成一個只能躺在床上的廢人,再這樣下去,即使救回來怕也是難恢復。
「還是那樣,不過若找萍娘,說不定有辦法...」史那想起昨夜萍娘幾針過後,這小子就能醒了。
「那我待會去跟崔雲山提議,你再去請一回,如果她願意,就讓她暫時住在這,還可以幫阿酒繼續治療。」
裴姜打算如實向崔雲山說阿酒的事,畢竟要瞞住情報頭子,可是件難事。
史那應了,便和裴姜前後腳出了房。
裴姜走在迴廊,繡鞋踩在濕漉漉的木板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一路上那些打掃的婢女僕從一一與她行禮。
轉過月洞門,來到一片荷塘,昨夜的大雨打殘了荷葉,此時崔雲山正坐在荷塘旁的涼亭下與安慶繡下著棋。
「夫君,姐姐。」裴姜上前向兩人行禮。
安慶繡朝她笑了笑,崔雲山則皺著眉盯著棋盤問道:「何事?」
「回夫君,妾身有兩件事想與夫君說..」
「但說無妨,都是自己人。」崔雲山手中白子落下,隨後又嘆了口氣,顯然是覺得下錯了這一步。
「妾身手下的胡奴在城郊救下了一名少年,身上受傷厲害,想必是哪家逃跑的下人,如今在妾身院中,第二件事,妾身尋了位女醫替這少年看病,發現女醫醫術不俗,想說要不讓她給二郎看看....」
裴姜說完,看著眼前兩人的反應,安慶繡手中黑子頓了頓才落下棋盤。
崔雲山喝著茶盞中的茶,轉頭笑了起來,「那甚好,二郎病了好幾日,我已經派人去留守署告假,聖人也派了御醫來瞧,實在束手無策,護送三王子去洛陽一事已經改由兵部侍郎負責,那女醫若真有你說醫術那般高明,定有辦法醫治二郎,你儘管去請,錢不是問題。」
裴姜對崔雲山福了福,「那妾身便派人去請,先退下了,不打擾夫君與姐姐的雅興。」
她快步離開荷塘,回到自己院中,這時一名生面孔的年輕僕從正在院中打掃。
裴姜皺了皺眉,「春霞和冬影呢,這不需要打掃,你退下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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