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你失憶了?」
郭開庭沒有否認,依舊站在那裡,點頭回答:「是的,我不記得自己是誰,從哪裡來。」
他清醒的那一天,就是在這個寨子裡。
他也曾想要下山去尋找親人,可是那時他身受重傷,無法動彈。
直到他能行走自如的時候,卻發現,他連下山之路如何走出去也不知道了。
蕭彧心疼地看著他,道:「跟我回去,我讓齊老給你看看。」
齊老醫術獨步天下,說不定能治失憶症。
而方才說話的那個中年男人卻出來阻止:「你說他是你認識的,那他便是了嗎?無憑無據,我不能讓他跟你們走。」
「如果他不下山,沒有得到更好的治療,那他可能就無法恢復記憶。」沈信上前一步,準備走過去拉過郭開庭。
可是,山寨的人再次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齊刷刷地對著他。
「記憶可以忘了,但身體本能不會忘的。」
蕭彧上前,看了眼老者,對著郭開庭道:「你可願意與我切磋一番,如果你使用的是我同門的武功,那你便是我們要找的人。」
中年男人想要阻止,被老者拉了下衣服。
郭開庭看著蕭彧,點頭道:「好!」
隨即,眾人往兩旁站去,給他們空出了中間的地方。
蕭彧先出手,他上前躍去,直衝郭開庭胸口。
郭開庭往一旁躲去,然後極速出拳,直往蕭彧胸口而去。
蕭彧用手抵擋住,一個旋轉來到郭開庭後面,直直出拳。
「這是長鳴拳法!」
蕭彧躲開郭開庭的拳頭攻擊,退到了後方,看著他。
郭開庭抬手看著自己的拳頭,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那套拳法,卻能一招一招地打出去。
而眼前之人,又似乎與他相識多年,兩人經常一起練習一般,是那樣熟悉。
蕭彧看著身後山寨人手上的兩把破舊長槍,瞬間奪過,扔了一把過去給郭開庭,隨即開口:「接下來是長鳴槍法。」
話音剛落,他已持槍向前旋去。
那兩個被蕭彧奪了武器的人愣了愣,隨即看著中間打鬥的二人。
不管是招式、還是套路,他們的槍法一看就是同一套,師出同門。
趁著防守的空隙,蕭彧再次退了出去,他將長槍丟在地上,看著郭開庭,道:「你、我、星辰,從小便上長鳴山修習,方才你所使的拳法和槍法都出自長鳴山,你就是郭開庭。」
郭開庭怔怔地看著蕭彧,看著他臉上的期待,心裡異常清楚,不管是方才自己所使的武功,亦或是對眼前之人的熟悉感覺,他知道,他就是這人口中的郭開庭。
郭開庭將槍交給身後山寨的人,問:「我確已成親生子了?」
沈信聞言摸了摸鼻子,然後撓撓頭。
「沒有。」蕭彧道:「那只是我們的說辭,好讓他們放你出來。陸知意去蘇州了,你們還未成親。」
聽到此話,郭開庭顯然舒了口氣。
而方才說話的那個中年男人更是搓了搓手,似乎放下了什麼心頭大石般。
蕭彧看向沈信,難道郭開庭真的成了這裡的壓寨相公?
沈信無奈攤手,他也是亂猜的。
老者看著幾人,問向蕭彧:「你方才說的長鳴山,是那個長鳴山?」
蕭彧笑了笑,道:「整個大蕭,只有一個長鳴山。我與開庭在長鳴山修習,師從長門道衡長老。」
老者震驚地看著他,隨後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多年前我途經長鳴山腳,被毒蛇咬傷,有幸被長鳴山之人所救。時隔多年,竟然讓我再遇到了長鳴山人,實在想不到啊!」
隨後,老者再次道:「寨里有老人小孩,我們不便請你進去做客,請移步後山再談。」
隨即,老者先一步走了出去,往蕭彧昨夜寄宿的茅草屋走去。
蕭彧和郭開庭跟上,一同跟上的,還有幾個年輕人,還有那個中年男人。
茅草屋前是一個石亭,下面有幾塊大石頭可作凳子。
老者坐下後,先開口:「你們喚他開庭,但在我們寨子裡,都是叫他西景的,因為他昏迷的時候,一直喊著西景。」
沈信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看著郭開庭,滿臉心疼。
蕭彧看過去,只見郭開庭似乎對沈信的眼神感到尷尬和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開口解釋:「他姓郭名開庭,是當朝戶部侍郎次子。他喚的也不是西景,而是西境。因為當時,他帶著朝廷的書信往西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