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如玉年紀比孔婷大了將近十歲,很多人都猜不到他們的發展會是這般。
秋風拂拂吹來,葉清眼角微微彎成了月牙,道:「婷兒這是嚇壞了吧。」
看著牛如玉笨手笨腳地撫著孔婷的後背,想著他們原本並沒有說開的,如今這副模樣看來,也不用再明說什麼了。
葉清回過身,看了眼蕭彧,轉而走到二當家面前。
一支利箭直插進他的腹部,鮮血流了一地,二當家痛苦地倒在地上。看到葉清走過來,他抬頭望來,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角流出。
二當家伸手擦去,艱難地開口:「郡主,今日這般,也是我未曾料想到的。」
葉清看著他,眼神清明,並沒有半分憐憫:「我還是那個問題,你想救的,究竟在大當家,還是霍心?」
二當家並沒接話,只是緩緩道:「是我對不住大當家,是我對不住他,所以,我得要把他救出來。」
說著,他再次抹了抹嘴角,看了眼葉清的肚子,眼神閃過一絲不舍:「霍心有野心我知道的,可她畢竟懷了我的孩子……」
「那你可知道她是誰?或者來自哪裡?」葉清打斷他,問。
二當家怔了怔,道:「她說她來自京都,家道中落,流落到南通……」
「她是來自京都,京都琉璃閣的千金大小姐霍心。」葉清說著,繼續看著二當家,指向旁邊已奄奄一息的那高大黑衣人,繼續開口:「這人,便是琉璃閣豢養的死士,是霍心家裡的部下。」
琉璃閣在太后一黨勾結西涼的案件中,為他們傳遞消息和信件,整府上下都被判刑流放,這件事不止京都的人知道,估計整個大蕭上下都是知曉的。
果然,二當家不可置信地看著葉清,隨後看向倒在一旁的那黑衣人,喃喃道:「琉璃閣,琉璃閣……可是他一年半以前就跟著我了啊……」
有些大戶人家豢養的死士,並非整日都會在府中的,為了能融入百姓、有一個更好的身份,這些死士會外放到其他地方,等到有需要的時候,及時出現解救主人家。
二當家的那個下屬,估計就是這種情況吧。
而現在,葉清大抵已猜到了緣由。
青要山這年半來所發生的所有一切,估計都是霍心與她的死士所謀劃的吧。
突然,肚子狠狠地往下墜,一陣腹痛傳遍全身。
「啊!」葉清抱住肚子,痛苦地往蕭彧身旁靠去。
「怎麼了?」蕭彧立即發現了葉清的痛苦,立即將她接住,神色緊張。
看著葉清突如其來臉色發白,痛苦得滿頭大汗,他立即抱起葉清大步往馬車走去,邊走邊喊:「孔婷,趕緊過來!」
原本還伏在牛如玉懷裡低聲哭泣的孔婷聽到蕭彧的聲音立馬推開面前的人,看著蕭彧抱著葉清鑽進馬車,她一把轉身爬了進去。
葉清的馬車是按京中郡主標準定做的,車身很寬,軟榻設計也很長,葉清躺在那裡剛剛好夠位置。
孔婷一手拿出藥箱,一手搭在葉清的脈搏上,結結巴巴地問:「姐姐,你現在是有什麼感覺嗎?」
「方才肚子突然痛了一下,有很明顯的下墜感覺。」葉清話音剛落,肉眼可見蕭彧有臉色刷地一下白了。
孔婷放開她的手,伸手往葉清的肚子左右摸了摸,又將頭探過去聽了聽。
「應該是方才運用太大、又過於緊張,動了胎氣。」孔婷從藥箱裡拿出一塊紗布,看了眼蕭彧,繼續道:「我現在需要檢查一下是否見紅了。」
話音剛落,葉清感覺自己的耳朵驟紅,有點難為情地看了眼蕭彧,緩緩開口:「殿下,那個,麻煩你下……」
「我不下去!」蕭彧打斷他,原本他還不知道孔婷要如何檢查的,只是看到她們兩個尷尬的神色也是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此時,他一臉鄭重,毫不避諱:「阿清,事關你和孩子的安危,我必須要在這裡,我們不僅是夫妻,你也是我孩子的母親,我不能下去。否則,我內心難安!」
他方才差點就趕不及救她,現在她動了胎氣,他又如何能下去呢?
蕭彧的話一字一句地迴旋在葉清的耳畔,葉清有大腦一片混亂,思緒如同一團亂麻,耳廊又熱又燙。
葉清張著嘴愣了好一會,只得點了點頭。
是啊,他們之間除了是夫妻,還有兩個孩子呢!
孔婷看著葉清點頭,立即伸手前去,解開了她的腰帶,隨即往下擺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孔婷將葉清的衣裙收好,鬆了口氣:「還好,沒有見紅。不過,你現在動了胎氣,這段時間都不能動,必須要臥床休息。」
葉清的神志終於在這一刻清醒過來,她舒了口氣,點點頭:「嗯,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