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種種,都是因為他從前年少,權柄不夠,太后施壓,他也不願爭鋒。現在他明白了,若是想要護住自己的人,便是要牢牢抓住每一次機會。
他更是明白,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大慶已然不是三年前太后把持朝政的大慶,如今大慶只有一個主人,那便是當今天子——祁淮。而皇叔待他親厚,幾乎大部分都是因看在父王的面子上,皇叔對父王有愧,自然對他多有補償。
這次霍離太子進京,恰逢皇叔萬壽節,他必然要事事躬親,不可謂不盡心,就連帝王也滿意點頭。
論過朝事之後,幾位大臣相繼告退,祁淮吩咐賀裕庭留了下來。
「此次殿試選中的幾位還算不錯,其中那位譚青雲更是文采斐然。」
賀裕庭點頭,若只是文采斐然,陛下也不會如此看重,更重要的是譚青雲在治水上有獨特見解,這次隨殿試附上的圖紙更是說一句巧奪天工也不為過,陛下自是愛才如命,御批狀元,當場便授譚青雲翰林院修撰。
帝王這是有心重用這位新晉狀元爺了。
祁淮道:「只是他乃寒門學子,歷練到底少了些。剛巧徐州貪墨的案子朕放心不下,想來想去也只有賀卿親自去一趟能讓朕安心。最近事多,便萬壽節後,賀卿帶上譚卿往徐州去一趟罷。」
事情來的突然,賀裕庭沒想到陛下竟然要派他出京。
賀裕庭微頓了一瞬。
祁淮抬眼,「怎麼?賀卿不願?」
賀裕庭俯身跪拜:「能為陛下分憂,乃臣之幸事——臣遵旨。」
祁淮抿了口蘇列遞上的白毫銀針,想起什麼,道:「對了,長寧還有不少東西在你那罷?朕讓宮人去一趟。」
若只是尋常衣物首飾,自是不用帝王親自派人去取,只是想起長寧那一手與從前相差無幾的字——有些東西,放在宮外,他到底是不放心,還是取回來穩妥。
賀裕庭眸底複雜。
自從上回長寧被陛下從牢房接進宮,就再也沒回過丞相府,
宮中謠言,賀裕庭也不是沒有聽說,瞧著陛下對長寧的態度,賀裕庭也不知長寧的計劃到底到哪一步了。
帝王在上首,瞧了眼賀裕庭,神色莫測。
這賀裕庭知不知曉長寧的身份?
若是知曉,那說明長寧從前便與賀裕庭相識,若不知曉,那為何長寧會搖身一變成丞相府的表姑娘?
只是有些事,長寧不願與他說,祁淮也願意裝糊塗。
他怎麼會不知曉長寧是有目的接近自己?只是他願意做她的踏腳石罷了。
這本來就是他虧欠她的,是大慶虧欠大涼的。
想到在明德殿等著自己的人兒,祁淮擺了擺手:「明日瓊林宴朕就不去了,賀卿替朕去一趟罷。」
說罷便示意賀裕庭退下,起身往明德殿去了。
*
皇帝派來的人動作自然麻利,賀裕庭剛到府里沒一會兒,蘇列便親自帶著幾個宮人去竹園將長寧慣用的東西收拾好了。
瞧見賀裕庭,蘇列笑著上前道:「相爺回府了?奴才收拾好了東西正準備回宮回稟陛下呢!」
賀裕庭淡笑著應了一聲,問道:「長寧在宮裡沒給公公添麻煩吧?」
「那哪能啊!相爺這麼說可是折煞奴才了!長寧姑娘最是溫和不過的,對待下人也十分有禮——再說,」蘇列笑笑:「長寧姑娘是主子,奴才一介宮人,怎麼能用得上『麻煩』二字呢?」
蘇列是一介宮人沒錯,但是他是陛下身邊的大太監,只聽陛下一人差遣,宮裡就連太后娘娘也不會隨意給他臉色瞧,若真的論起來,能被蘇列說是主子的,普天下,也只有陛下了。可如今,他卻說長寧也是『主子』。聽著蘇列這話里話外的深意,賀裕庭眸色愈發深邃。
他跟著陛下的日子不短了,再想著最近陛下對待長寧的態度,就連賀裕庭也不得不說,長寧想要達到的目的可能已經差不多了。
那位不近女色的大慶天子到底還是將她放進了心裡。
賀裕庭垂眸,明明一切都是按著長寧想要的發展著,但不知為何,他心底總是不踏實,特別是最近,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他按下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緒,讓近身侍從親自送蘇列出府。
「兄長,長寧……是不回來了嗎?」
賀裕萱不知何時出來了,看著蘇列的背影猶豫著到底還是問了一句。
賀裕庭眸色很淡,「她會回來的。」
賀裕萱眸中閃過不解,最近外邊謠言紛紛,全京都知道丞相府中的長寧姑娘入了宮,還頗得聖心。賀裕萱最近每每參加京中貴女們的宴會,總是有人旁敲側擊的打聽。
長寧雖是入了宮,但陛下卻久久未冊封,京中的閒話從未斷過,有說長寧是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但陛下卻不過是瞧著她的好顏色,玩玩罷了,不然——為何蒙了聖恩卻不給個名分?
賀裕萱雖不喜長寧,卻也看不過這些沽名釣譽的貴女如此惡意揣測她。=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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