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賀裕萱卻搖了搖頭,她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我是兄長的妹妹,自然不會如此窩囊。別人不要,難道我還上趕著麼?」她拿出一塊玉佩,遞給長寧:「兄長替我還給李家吧,這樣的人是我當初瞎了眼!」
賀裕庭接過玉佩,沉聲問:「可想好了?」
「想好了。」
賀裕庭點頭,「既如此——」
賀裕庭話音未斷,便有小廝小跑進萱夙院,道:「相爺!狀元爺親自來了!」
「他來做什麼?」
小廝道:「狀元爺親自來求親了!」
賀裕庭沒說話,只看向賀裕萱。
說到底,譚青雲救了自家妹妹,雖說是唐突了賀裕萱,讓她陷入如今的局面,但當時情急之下也是沒有辦法,況且說起來是他救了賀裕萱一命。
譚青雲如今的做法已經是無可指摘了。
賀裕庭也明白如今賀裕萱嫁給譚青雲是最好的結局,只是——
「萱萱,你自己做主。」
賀裕萱眼眶泛紅,看著賀裕庭:「兄長可會嫌棄萱萱給相府染了污名?」
賀裕庭低斥道:「胡說什麼呢?」
賀裕庭強忍心疼:「兄長只恨自己沒有保護好你。」
若是他照顧好萱萱,她又怎會遭受如今這些事?
賀裕萱沒忍住大哭
出聲。
賀裕庭替她拭去淚水,輕哄了好久,賀裕萱才止住淚水。
賀裕萱抽噎道:「我不嫁,哥哥讓他們都走吧,我誰都不想見。」
長寧沒打擾這對兄妹,早就避開站在了院門前。直到聽到腳步聲,她回頭瞧見賀裕庭,才朝里看了一眼,問道:「萱萱睡了?」
賀裕庭點頭:「嗯,睡著了。」
賀裕庭眼底帶著一點紅,他很快側過身子,快到長寧都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我去前面將他們打發走。」
說罷,便快步往前院走了。
看著賀裕庭的背影,長寧有些恍惚,賀裕庭這副樣子,忽然讓她想起了當初在大涼,那個略帶青澀的少年,也是這樣紅著眼,強忍著眼底的一抹紅,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在他面前消亡。
她記得少年顫抖著嗓音問她:「公主,您能告訴我,怎樣才能護住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嗎?」
第38章 醉酒抿進唇間,舔舐乾淨。
第三十八章
夜幕落下,用過晚膳,新露問道:「主子,咱們何時回宮?」
長寧瞧了眼天色,猶豫了一會,說:「派人去說一聲,今日便不回了。」
賀裕萱還在發熱,今日用了藥,她怕賀裕萱夜裡起高熱。
還是現在這照看著才讓她安心。
新露自然是聽長寧的。
「咱們去萱夙院瞧瞧吧。」
與長寧預想的一樣,賀裕萱果然是起了高熱,長寧一直在萱夙院待到半夜,直到賀裕萱退了熱才準備回竹園。
從萱夙院到竹園的距離不近,中間還要經過賀裕庭的院子。
新露手裡還端著給賀裕萱燉的湯,她遠遠瞧見賀裕庭的院子還亮著燈,便說:「主子,萱姑娘沒醒,這湯也是浪費了,不若讓人送了給相爺吧?」
長寧順著新露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的院子,剛想說句什麼,就瞧見賀裕庭的長隨從院子裡小跑出來。
「這麼晚了,冒冒失失的做什麼?」
長隨一抬頭看見長寧像是看見救星一般,著急道:「長寧姑娘,去瞧瞧我們相爺吧!」
長寧神色一凜:「他怎麼了?」
「屬下也不知道,相爺看起來不對勁極了,屬下正準備去找大夫!」
長寧立刻道:「不用找大夫了,我跟你去看看。」
長寧到的時候,賀裕庭正蜷縮在床榻邊,看起來痛苦極了。
整個屋子都是酒味,長寧低斥道:「怎麼回事,你們不知道他不能飲酒麼??」
長隨一臉茫然:「……屬下……屬下並不知曉。」
這些年,賀裕庭端方自持,甚少有飲酒的時候,出席宴會最多也是淺酌即止,旁人都以為賀相只是不喜飲酒,卻從來無人知曉他竟不能飲酒。
長寧皺眉:「你們整日跟在相爺身邊,是怎麼伺候的?」
連賀裕庭能不能飲酒都不知,難道他身邊一個仔細的人都沒有麼?
長隨啞然,卻無可辯駁。
長寧也懶得跟他掰扯,賀裕庭的身體情況她很是清楚,吩咐侍從將他從床榻上扶起,轉頭吩咐新露道:「去將我的藥箱拿來。」
看賀裕庭如此痛苦,此刻去煎藥已然是來不及,好在她藥箱裡備了幾服藥,直接溶水服下變好。
長隨道:「屬下去廚房端碗解酒湯來!」
新露拿了藥箱過來,長寧端著藥想要餵賀裕庭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