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沈長生一日,推開南山大佛寺禪房的窗戶,偶抬頭,思此念作一句。
「禪房花木深,行看白雲去。」
剛剛剃度,凡心未泯路過的小沙彌們,抬頭便見,穿著灰白色素衣的少女,頭山簪著素簪,面容絕美,像是誤入凡塵的仙子。
年紀隨不大,卻容貌了得,只一眼便足以撩撥凡心,有的小沙彌只瞧一眼,便匆忙低下頭,念道心經。
後被人抄詩句口口相傳,流落外間,當時還掀起大氣,文人臆想擬畫。
無數人靠著臆想,畫出無數版本的沈長生,佛寺吟詩的場景,並不是因為作詩好,只因為那張擾亂凡塵的面容。
沈長生美而聞名,與吾家次三女,吾知洲並列大慶才情女子榜首。
時間一晃而過,春去秋來,冬夏滾過。
沈長生已經在南山大佛寺,待了十個年頭,沈府來信要沈長生歸家。
再過半年,沈長生就要滿大慶法定及笄年紀,大慶女子十八及笄,正是女子最好的年紀。
一大早沈府就開始打掃擺設,為了給沈長生接風洗塵,沈府忙得不可開交,特別是後廚的人。
「意奴,趕快一點,把這個送到前院去,大小姐下午就要歸府了。」
小雀斑此刻,已經接替了自己師傅的位置,成為了掌廚,而沈意奴還是當年的沈意奴,沈府安靜透明的存在。
沈意點點頭接過,是一碟精緻雕花的蓮蓉糕點,沈長生小時候最喜歡吃的。
沈意奴表面安靜端著糕點,放入食盒中,實際上卻控制不住自己狂跳的心,皆是因為一種病態的愉悅過度。
想起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是端著這這糕點,懷著濡沫的情緒,費盡心思的去見她,然後送到她面前被侮辱的。
沈長生要回來了啊。
沈意奴彎了眉眼,勾著唇,這十年間他也長成了高挑少年的模樣。
面容完全是繼承了他的母親,男身女相,眼角的淚痣嬌艷欲滴,沈府不少女子時不時偷偷的向他示好。
沈意奴都會笑眯眯脾氣很好的接過她人送的東西,見誰乖巧的道一聲,謝謝姐姐,然後在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一臉冷漠毫不留情的丟棄掉。
想著沈長生要回來了,他原本一天本就不愉悅的心情,更加的不好了。
十年了,他本來以為他都要忘記沈長生,誰知道別人提及一句『沈長生要回來了。』,沉浸在身體中的暴戾因子,好像一下就翻騰起來了,他喜歡這樣的感覺。
沈意奴提著食盒,走在記憶中的九曲水榭庭院。
沈長生的長生院自從她去了南山大佛寺後,除了定時來打掃的下人,基本就沒有人來過了,他也十年沒有來過了,記憶卻依舊深刻。
長生院,依舊是春曉在趾高氣揚的指揮。
只是現在當春曉看到沈意奴的時候,總是莫名的下意識哆嗦。
看見他提著的食盒,又一下氣打不出來,上前對著沈意奴就是狠狠的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