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允珩手中端着茶盏,耳廓清晰,目光掠过偏堂墙角一个拐角博古架,上头有摆着一本择声道:“那本《奇闻录》,乃我朝民间范清所作,此后真迹不详,原来在温大人手中。”
温照煦和徐鸿越一人转头朝后,一人抬眼瞧过去,二人刹那明白什么,回过头来频频点头,眸中满欣赏。
偷龙换凤乃一招直面,商人见多识广,多有见地,甚至比朝中官员大都灵活,真迹不在,即便从县衙传出温大人手中《奇闻录》真迹,旁人也不信的,面上不说罢了。
你说假是真假,你说真也是假,商人不信,唯有借东风之便,利欲加之心。
门外孩童盛欢,何不推澜一把。
若依温照煦,他会将真迹《奇闻录》在他手中,编成童谣,广为流传,让城中商人知假无动于衷,或者激起商人逆反,站出指假,此举鲜有人走,谁都知有诈。
徐鸿越之举,大肆宣温大人真迹丢失,号令悬赏,哪位商人趁着走商之便,顺手找下,温大人定会赏银奉上,好似也不行不通,那时怕是有大批‘真迹’冒出,无罪也成有罪了。
檀允珩双手托着椅柄起身,步履款款,“相传千年之久,有一神君名颂安,十五因己之力阻下万人不愿守之界,魂归神界,后有家被屠,重回界土,结识远道而来的子元君,隐身份,借他之力合力,方还界土康平。”
她走到博古架旁,抬手将这本《奇闻录》拿在手中,“明路走不通,暗路已被阻,昼夜还有第三色,神灵天象。”
“商人走商,最信的就是神佛,怕遇强盗劫匪,更怕空有满屋珠翠,小命休矣,我朝官道太平之久,该有点动静了。”
檀允珩将《奇闻录》放在她和徐鸿越中间的方桌上,唇角噙笑,“‘真迹’该丢,商人该怕,只有怕才会露出马脚。”
自然是从商人最害怕的事情上下手脚,不然岂非徒劳无功,那些个跟苏翁留在平邑的旁支有过交易的商人,如今最怕听到‘苏翁’二字,比起这个,不出几日,更怕听得的话,就该换成“温大人手中《奇闻录》丢弃,乃平邑有失,往后商行要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