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裹緊身上的被子,警惕地望向門口。
映入眼帘的身影叫林蟬大驚失色:「小周叔叔……」
周時寂盯著林蟬,倉促的打量在他的眼裡聚攏颶風,黑色的瞳仁里流出的郁色仿佛能將整個空間吞沒。
因為阻攔不及而慢了一步的宣卓滿面怒容衝進來揪住周時寂:「立馬給我出去!否則我——」
周時寂一個轉身,掄到宣卓的拳頭中斷了宣卓沒講完的話。
林蟬呆坐床上,直至王遠跑進來分開了周時寂和宣卓,她才反應過來,一向溫文爾雅端方有禮的周時寂剛剛是在……揍人?
腦子還是又昏又脹疼得厲害,所以林蟬有理由懷疑自己就是產生幻覺或者在做夢。
她穿好一身乾淨衣服,在酒店女經理的攙扶下頭重腳輕地下樓,坐進酒店門口熟悉的黑色車子裡,重新見到周時寂,依舊覺得身處幻覺中。
周時寂在她坐進車子裡的時候目光落到她身上,他在講電話,她揉著腦袋,沒和他打招呼,直接傾斜身體靠著椅背,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舒服點。
林蟬沒去聽周時寂的通話內容,主要注意力也沒辦法集中,只感覺她上車沒一會兒,通話便結束,他不再出聲,車廂里安靜得可怕。
須臾,林蟬懷裡被塞了一個抱枕,身上也蓋上來一件寬大的外套。
外套上是比車廂更為清楚的獨特的幽香,她不必睜眼也了然外套屬於誰。
手輕輕一扯,扯開外套,沉默地掀到兩人中間的空位。她無聲地摟緊抱枕。
王遠在這個時候也上了車,坐進駕駛座,莫名感覺開著暖氣的車裡好像比車外的冰天雪地還冷。
瞥一眼歪著腦袋閉著眼睛像在睡覺的林蟬,他小聲詢問周時寂,要去哪裡。
周時寂說:「醫院。」
這回林蟬聽清楚了,她馬上說:「我要回學校。」
王遠默默用眼神等著周時寂拍板。
周時寂還是說:「醫院。」
林蟬到底睜開了眼,偏頭看周時寂:「我沒事,宣卓沒對我怎樣。」
基礎的生理知識她還是有的,她確認她的身體毫無異樣。原本她想著可能她醒來得及時,宣卓還沒開始,可聯想宣卓挨揍時大喊自己冤枉也語無倫次地解釋了一堆,她回過味兒,宣卓應該只是送她來酒店清理嘔吐的穢物。
剛剛王遠在樓上善後,也已經審問過宣卓了,周時寂那通電話就是在旁聽,王遠也說能判定宣卓沒撒謊,林蟬的衣服是酒店女服務生脫的。
但周時寂依舊認為有去醫院的必要:「檢查一下。」
林蟬也很堅持:「沒事就是沒事,有什麼可檢查的?你覺得我在撒謊隱瞞?」
前面的王遠大氣不敢喘。雖然他知道林蟬並非軟綿的人,但不知道林蟬的脾氣大,而且林蟬現在發脾氣的對象還是周時寂。
連周驍都從未對周時寂如此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