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王爺的貪念
秦禪月初初醒來時, 天色已沉沉,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深陷在柔軟順滑的床榻間,骨肉間傳來一種奇異的伸張、滿足感, 像是久眠之後用力抻懶腰一般的舒爽。
艷麗豐腴的夫人在綢緞間輕輕滾過, 微涼的綢緞摩擦著她白皙的肌理, 帶來順滑的觸感,秦禪月漸漸醒來,如被雨露滋潤過的牡丹花,每一片花瓣兒都水潤潤的, 她飽滿慵懶的繃緊四肢,以足腕蹭過綢緞,後又舒緩, 卷著被子復而睡去。
在將睡未睡之時,之前的記憶漸漸回歸腦海。
她是在王府, 而不是侯府, 白日間被下藥, 尋男寵, 然後是——
火熱緊繃的武夫胸膛,一隻手便能將她抱起來、強有力的臂膀, 急促的呼吸,和那些無法自控的——
秦禪月那雙狐眼驟然睜開,那點睡意煙消雲散,起身時清冽冽的眼眸眼眸環顧四周,下意識的去尋找那一道身影。
映入眼帘的是安靜的廂房, 那男寵已經不見了。
大概是解毒之後被帶出去送走了吧。
一念至此,秦禪月還有些遺憾——她還沒瞧見那人長什麼模樣呢。
想起那人,她就難以避免的想起來之前的那些荒唐, 緊貼著的滾熱的胸膛,壓在腰間後不知道滾到哪裡去的枕頭。
她記得最凶的時候,她咬在了他的肩膀上,那是她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人間極樂」,這種感覺,可不是周子恆那個病的要死的老東西能帶來的。
她也生了點心思,想,等周子恆死了,她便把這個人帶回去,當個小男寵養著,也能嘗嘗這人世間的美妙滋味兒。
不過,在此之前,她得將眼下的事情處理乾淨。
敢給她——不,敢給柳煙黛下藥,周淵渟真是活膩歪了!
秦禪月那張艷麗的面漸漸冷下來,慢慢從床榻間行下來。
當時廂房門窗緊閉,屋內沒有一丁點火光,只有窗外的月色透過薄紗落到地面上,烙印出一個月白的四方格,臨窗矮榻上的舊香已燒盡,被點了一根新的線香,屋內冷氣充足,顯然是角落裡的冰缸中被人添了新冰。
她再一瞧身上——身上也被拾掇過,顯然是被洗過,就連床鋪上的綢緞也是換了一套新的,在臨著床榻的矮柜上還擺著一套紅綢緞的新衣裳。
這些東西太過細緻,秦禪月一眼掃過去,心道,應當是李嬤嬤或者柳煙黛做的。
柳煙黛沒這麼細膩體貼的心思,這樣想來,應該是李嬤嬤。
她在廂房內喚了兩聲丫鬟,但門外並沒有人進來,也不知道是跑哪兒去了,她便慢悠悠的自己穿上衣裳,隨手將鬢髮挽好,踩著珍珠履從廂房內走出來。
她出來時,院內滿天星斗,四周廊檐下掛著燈,卻並沒有私兵站著巡邏,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只有她的兒媳靠著鵝頸椅坐著。
她細細定睛一看,柳煙黛竟然是倚靠著長廊上的鵝頸椅睡著了。
她生的白嫩,月光一落到她身上,便像是凝月華於身,熱羊奶一樣的肌膚泛著泠泠的光澤,一身薄紗隨著風輕輕地晃,人似荷葉露珠,散了真珠還聚,水銀一窩,盪清波。
當時夜深,月靜明星還乍稀,松香雨露襲人衣,遠遠一瞧,柳煙黛的身上似是都浸潤著一層夜露的寒涼意,這傻孩子,怎的還守在廊檐下呢!
秦禪月見她睡得香,也不捨得叫醒她,便向旁處尋了兩步,打算先叫兩個人過來,將柳煙黛送回去。
秦禪月行過這道廊檐,走下兩個台階,她遠遠便瞧見了楚珩的副將正穿著一身武夫短打青衫,身上穿著盔甲,手裡拿著一把刀,守在廊檐下。
楚珩的副將姓錢,跟了楚珩多年,甚至可以說是楚珩一手養起來的。
秦家軍為了應對蠱毒,吃了不少毒來改變體質,多數都不能再生孩子,所以他們一般都會收養各種戰亂之中、沒有父母的孩童做兒女,這其中,再選出來一些身子骨好的,留在身邊當親兵。
錢副將才六歲的時候就被還是小將的楚珩撿走了,後來一直帶在身邊養著,一直養到現在,成了副將,是楚珩的心腹。
秦禪月走過來的時候,錢副將聽到珍珠履的動靜,本以為是柳煙黛,沒成想一回過頭來,竟是瞧見了秦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