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一個侯府,跑是跑不了的,只能繼續在眾人面前硬挺著。
幸好侯府家大業大,秦禪月又將方姨娘那件事處理的漂亮,所以暫且還算安穩。
但不管侯府鬧出了什麼事兒,忠義侯到底是侯爺,人死了,體面得在,所以依舊有不少人送了輓聯來。
先來的是鎮南王府的輓聯,後來的是東宮的輓聯,隨後又是各家各戶的輓聯,侯府一一照收,並且開始籌備喪事。
籌備喪事最快也需要一日,喪事籌備好後,便開始大開府門做喪事,停靈待客。
一般來說,喪事都是停靈七天,這七天內一直在府門內辦喪事,允各家人上來拜會,送死者最後一次。
喪事不邀客,這不吉利,不像是喜事需要送請帖,喪事都是將消息放出去,誰願意來便來,代表一份交情。
大部分人,只要不是鬧到死生不復相見的地步,都會來送上一送。
因著是新喪,所以一切都顯得手忙腳亂,府院裡要掛滿白燈籠,念經的和尚要請上上百個,日以繼夜的念念念,木魚聲敲得人耳廓都跟著發麻,燒香的煙霧直往天上飄,滿院子都浸潤著一股梵音,甚至道士也請來了倆,說是侯夫人對侯爺十分想念,非要讓這些道士招魂,也不知道能不能招回來,連符紙都一口氣寫了上百張,籌備了整整一日,準備第二日再正式開府門辦喪事。
侯府這邊瞧著陣仗大極了,白布一掛,誰瞧著都是一副愁雲慘澹的模樣,但是,卻有旁的人家已經暗自欣喜的熱鬧上了。
這暗自欣喜的也不是別人,正是周家,周子恆的父族。
周家的周老爺子很早就隱退了,御前侍衛到了歲數就幹不了了,所以下了朝堂,每日賞花遛鳥,後來去世之後,周家便傳到了周子期手裡,由周子期來當家。
早些年,周子恆要娶秦禪月,而秦禪月又不肯到周家來伏低做小做個兒媳,給周母每日請安、看人臉色,正好周父也死了,所以先太后特意給了恩寵,直接替周家分了家了。
周子恆一娶妻,便自立了侯府,秦禪月除了成婚那一日拜見過婆母之後,後來都不曾去見過幾次,只逢年過節過去吃頓飯罷了,什麼晨昏定禮根本沒有,周子恆夫妻另立門戶,周子期自然便接下了整個周府的擔子。
周子期,身為工部尚書,自然有當家的資格。
周老夫人原先對兩個兒子也算是公平的,但時間一長,她日日跟周子期在一起,瞧著周子期的兒子長大,自然也就將心偏向了周子期。
這爵位給誰都是周家的孩子,既然周子恆的孩子用不了,為什麼就不能給周子期的孩子呢?
當初,周子恆將爵位從周子期的身上奪走,這一次,周子恆身死,便該讓些東西給還回來了。
周家上下便擰成一股繩,一起想從忠義侯府身上啃下最大一塊肉來——這跟吃絕戶也沒什麼區別,每每男方死了,男方的家人總要來寡婦這裡打點秋風,分點東西,只是這些高門大戶吃的更小心一點而已。
周家人打定了主意,便風馳電掣般在府內籌備清點了人數,準備在喪事舉辦之前,去忠義侯府走上一趟。
他們在喪事開辦之前,提前一夜去侯府,也不是為了給周子恆送喪,他們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辦。
這忠義侯府的爵位,到底該如何繼承呀?總得有個說法不是!當初周子恆搶過去的東西,現在該還給周子期了呀!
這一夜間,忠義侯府正是滿府掛白幡的時候,周子期便攜帶妻子,與他的三個兒子,一道兒來了這忠義侯府間,打算跟秦禪月過一過招。
老話說得好,趁她病,要她命!越是受了大打擊的人,越是沒力氣與人爭,眼下趁著秦禪月喪夫傷心,意志不堅,趕緊來與她斗上一斗,想法子壓她一頭!
——
周家人來的急,夜色之下,連拜帖都沒遞送,直接坐著輛馬車就奔過來了。
正是新喪時,侯府的人瞧見周家人來了,都以為這周家人是來奔喪,或者是來搭把手的,畢竟死的周子恆也是他們周府的人,所以下面的管家嬤嬤沒什麼防備,直接帶著消息往賞月園,準備遞送到秦禪月面前來。
夜間戌亥時,今日萬里濃雲,沒什麼星光,賞月園內天色黯淡,外頭掛著白燈籠來回的晃,秦禪月忙了一整個白日,明天還要籌備喪事,與人宴客往來,一大堆麻煩事兒等著她,所以她看見外頭的燈籠就煩,便將門窗緊閉著,只在屋子裡吃果子。
她吃的正開懷,便聽外頭說「趙嬤嬤求見」,秦禪月請人進來,本以為趙嬤嬤是有什麼事要匯報,便強打起精神來叫人進來。
不過片刻,趙嬤嬤便從廂房外行了進來,幾番言語之後,小心翼翼的遞了一封信給秦禪月。
這信,趙嬤嬤白日間就收到了,但是白日間所有人都在忙喪事,她硬是到了晚上才找到空閒來遞送給秦禪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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