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們行在山間野路中,一群人騎在馬背上聊天,你說一句我說一句,四周都頗為熱鬧,安安靜靜的柳煙黛就在其中顯得不怎麼起眼兒。
她今日脫下了繁瑣輕飄的襦裙,穿了一套艷紅色的騎馬裝,也脫掉了滿頭金銀鮮花,只在腦後梳了一個花苞鬢,上帶了一個銀質蓮花髮簪,面上並未施粉黛,只是素顏出來,但是她這幾日吃得好,氣色也好,唇紅齒白,像是開的正艷的花兒。
羊皮小靴裹著她的足腕,勒出飽滿的腿肉弧線,騎馬裝的寬腰皮帶緊緊地勒著她的腰,她腰線並不纖細,被寬腰皮帶一緊,便露出幾分豐腴的色氣來,馬兒一動,她就騎在馬上晃,山玉豐隆,左右流波。
在最前方的人目光環顧四周,淡淡的在她身上掠了一眼後,又收回了目光。
人群便這樣浩浩蕩蕩的繼續進了山中。
——
與此同時,長安。
今日的侯府十分安靜。
秦禪月與柳煙黛走了之後,侯府之中主子就只剩下一個周馳野和一個霞姨娘了。
霞姨娘自從侯爺去了之後,人安靜的像是湖面底下藏著的小王八龜,八百年不冒頭,生怕被人打了腦袋去,而周馳野今日也不曾鬧出來什麼事端,而是一大早便出門子去了。
他自從廢了手之後,與之前那些一同練武的舊友們便沒了什麼聯繫,有人上門來邀約他,他也當做是瞧不見,而今日,還是他頭一回主動出門。
從侯府出去,他未曾帶任何人,而是孤身一人出門,騎著一匹馬,出了長平坊,入了品茶坊。
品茶坊在長安中算是比較熱鬧的坊市,人也很多。
大陳以坊市劃分,住處是一處,玩耍是一處,市集是一處,不能混淆,每日晚間準時宵禁,任何人都不可能逾越了時辰去。
而因大陳人愛茶,所以長安中有一處專門用以飲茶的坊,名叫「品茶坊」,茶是文人書生、士大夫階級才能用得起的,所以一般茶坊之間還會配上一些詩社和書齋,品茶之餘,還可以四處逛逛,看看書,聽聽詩,而在書齋之內,還有人彈曲作樂。
一般在書齋內彈曲的都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不賣身,只賣藝,之前白玉凝便是來這種書齋彈曲,隨後才被周淵渟帶回侯府的。
而今日,周馳野騎著馬,一路行進品茶坊。
他晨起時,天邊還是透亮的,但是騎馬行進坊間時,坊間便落起了小雨。
長安的初秋常下雨,老話說得好,一場秋雨一場寒,不過片刻間,坊間行走的人便都進了茶店中躲避,路上的行人見少,最後幾乎沒有了。
只有雨水打在青石板磚上,匯聚成小水窪的聲音。
馬蹄踏過一塊塊青石板磚,周馳野終於找到了琴音閣。
疏雨吹動閣前檐下的燈籠,微風拂過錦袖,微涼的水汽一路盤繞在他身上,周馳野擰著眉,轉身下了馬。
他入琴音閣之前還有些遲疑,他不知道白玉凝給他說的「另一條路」到底是什麼路,但是他轉念一想,不管是什麼路,都一定比他現在這個廢人好。
而且,白玉凝可是他註定要相伴一生的人,她不會背棄他的,她給他的路,一定是最好的。
周馳野便帶著這樣的心思,提靴進了這琴音閣中。
琴音閣分上下兩層,一樓是散座,最中央有一處圓台,台上有貌美女子正在彈古箏,輕揚曲調響起。
這琴音閣中空無一人,顯然是被人提早清過場,也不知道是誰辦事,竟這般利落。
瞧見周馳野的身影,一名小二迅速迎上來,躬身行禮間,笑吟吟道:「周二公子,二樓請。」
眼睜睜到了揭幕時分,周馳野心口便更沉了幾分,連手心都滲出幾分冷汗來。
他一步一步,踩著台階,上了二樓間,由著小二領進了一間茶室。
茶室內極大,門一推開,便能瞧見茶室內的擺設。
茶室內極廣,正面是一處茶案,左側擺著屏風,右側是演舞的圓台,而在茶案的左側,早已坐好了一位公子。
門一推開,那位公子便含笑側過頭來,看著他道:「二公子,請坐。」
周馳野看見這公子的臉的時候,只覺得一道晴天霹靂從天而降,直直的砸在他的腦袋上,砸的他頭昏腦漲。=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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