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算盤敲得噼里啪啦的響,沒點歹毒的心思還真的琢磨不透。
秦禪月聽的直深呼吸,咬牙回道:「不可能,你們都被周淵渟騙了,他只是想忽悠你們把他放出來,再利用這件事來中傷我而已。」
丟柳煙黛是不可能的,這事兒是她一手辦的,沒理由把柳煙黛丟出去替她受罪,要怪,也只能怪她這個當婆母的安置不妥當,連累了柳煙黛。
她一眼環顧四周,心想,斗到了這個程度,已經絕不可能認罪,一會兒不管這群人說什麼,她都絕不可能認。
她要咬死柳煙黛懷孕這件事,就算是這兩個藥娘真的診出了沒懷,也是她們故意設計陷害,到了這種時候,嘴得跟骨頭一樣硬。
而就在他們僵持的時候,一旁的顧夫人生怕來不及踩上秦禪月一腳,忙不迭的催著一旁的藥娘們道:「世子夫人身子如何了?」
被兩個藥娘抓在手裡的柳煙黛臉色慘白,幾欲昏厥。
一旁的周淵渟得意洋洋,勝券在握。
而那兩個藥娘面色也是不怎麼好看,聽聞顧夫人來問,那兩個藥娘「砰」的一聲跪倒在地上,道:「奴婢不敢言謊。」
看這兩個藥娘吃了屎的表情,顧夫人更興奮了,她一挑眉,道:「帶你們來就是讓你們說實話,怕什麼!說實話!」
說話間,顧夫人還生怕旁邊的人聽不到,指著那兩個藥娘道:「這兩位藥娘,可不是我們周家的人,而是從咱們長安的草藥司里借調出來的,教養他們的老藥娘可是在宮裡伺候過公主皇后的,定然不會言謊!」
顧夫人早就猜到了秦禪月會說「這藥娘是你的人」之類的話來說她污衊,所以她特意動了點關係,從宮中借來了人。
沾上了宮裡的關係,她不信秦禪月還敢說她污衊。
而那兩個跪在地上的藥娘,跟著狠狠一咬牙。
這一場奪爵之爭,她們倆也是被卷進來的小蝦米,她們身無官職爵位,上頭的藥娘把她們倆派出來,也是因為拒絕不了周家的要求,臨行之前,把她們送出來的藥娘說了,只要不說謊就行,別的,她們都別管。
千萬千萬不能說謊,這是她們唯一保命的辦法,唯一!
那兩位藥娘對視一眼,低下頭道:「回夫人們的話,這位世子夫人身懷有孕,脈象渾厚有力,應為男胎,懷孕時日尚淺,不好推算,算來,應是不足一月,具體時日卻不好推算。」
一般診脈,都是推算不出準確日子的,最多最多模糊的推一推大概,而柳煙黛和太子睡的那幾日,距離她宣布懷孕的日子也不到半月,尋常人很難診斷。
而且,這個胎兒似是也有一絲奇怪,脈象強到不似一般胎兒,簡直壯如牛犢,平生僅見,看起來更像是吃了什麼藥才有這樣水準的孩子。
但這話,一旁藥娘們也不敢說。
他們大陳別的沒有,就是稀奇古怪的藥多,南疆那塊地方,什麼東西都產,而這群女人為了生孩子,也是什麼藥都敢吃,紫河車都是輕的,外頭那些無良奸商也是什麼都敢賣,誰知道這位世子夫人為了懷孩子吃了什麼東西?
她們未免惹火上身,所以都沒有言語異處,只擲地有聲的說了兩字:「有孕!」
反正有孕就是了,別管是什麼孕!人家就是有了!
這兩字也落下來,滿場的人都跟著寂靜了一瞬,一雙雙眼都瞪大了,生怕錯過一絲絲細節。
一陣秋日薄風吹過,似乎帶來了幾絲涼意,讓在場的周家人都跟著打了個寒顫,特別是顧夫人。
方才顧夫人還信誓旦旦的說什麼「這是宮裡的藥娘」,「絕不可能言謊」,結果一轉頭,這迴旋鏢就扎在了顧夫人自己脖頸里,直接來了一個「如鯁在喉」,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臉面頰都漲紅。
二樓的太子手指一用力,險些將窗柩捏碎去。
周子期更是一臉的震驚詫異,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
這對夫妻對視一眼,面色頓時都微微鐵青。
怎麼還真懷了?
他們倒是沒質疑藥娘,因為這藥娘不可能出錯。
當時周淵渟和他們保證的時候,簡直信誓旦旦,說柳煙黛絕不可能懷孕的,他們也是信了周淵渟的話,又被爵位所誘惑,才會下這麼大力氣搞這件事,結果現在,柳煙黛居然有孕!
再一結合方才秦禪月說他們被周淵渟騙了的事兒……他們該不會真被周淵渟給耍了吧?
一時之間,顧夫人和周子期都覺得自己丟了大人。
這對夫妻後悔至極,一旁的秦禪月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別說他們震驚了,就連秦禪月都跟著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