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副將嘖嘖搖頭,隨後將人送回了秦家軍駐地去。
自一個城門進來後,各自的馬車駛向不同的方向,車輪轆轆碾壓過平整的土路,掀起來一些灰塵,熾熱的陽光照耀大地,日頭東升西落,人群川流不息,今日的南雲城似乎也與往日沒什麼不同。
人群奔向各自的地方,故事也行向未知的方向。
——
柳煙黛回到鎮南王府之後,先是沐浴更衣,後陪了一會兒小錚戎,最後跑去婆母的院子中。
秦禪月當時正在書房裡算帳。
秦禪月嫁進鎮南王府之後就開始瘋狂盤帳本,府里的庫銀都被她劃拉到了自己手裡,每個月還要算一算銀錢虧損,偌大一個鎮南王府都由她調理的板板正正。
柳煙黛一進門來,就瞧見婆母手裡拿著一個金算盤,正在噼里啪啦的打。
當時書房裡一片寂靜,角落處的冰缸散發著陣陣寒氣,整個書房都浸著一股舒服的涼意,辰時的陽光從半開的窗外落進來,將臨窗的矮榻照出一片溫暖的色澤。
矮榻不遠處的案後,婆母手裡拿著帳本,聽見腳步聲、瞧見她進來,婆母就起身和她一笑,道:「快些過來——常善堂那頭待得怎麼樣?」
柳煙黛昨日去山腳下經歷那一番生死危機的事情秦禪月並不知道,楚珩和錢副將都沒和她說,柳煙黛更不敢說,她怕婆母擔憂生氣,只回道:「都很好,我很喜歡。」
小孩兒長大了,羽翼漸豐,也學會糊弄長輩了。
沒人告訴秦禪月,所以現在秦禪月還以為柳煙黛一直在常善堂里老老實實待著。
柳煙黛跟婆母撒了兩下嬌,轉而便躺到了臨窗矮榻上去休息。
秦禪月並不知道她在昨日間經歷了什麼,在秦禪月眼裡,就是小孩兒在外面玩兒累了,跑回家躺著來了。
柳煙黛躺著睡覺,秦禪月就去繼續敲算盤。
金珠子「刷」的一聲,齊整的撞在一起,又在算盤之中來回的碰撞,聲線清脆,窗外還有一些鳥叫聲,偶爾還能聽見撲棱著翅膀飛過的動靜,不知道是什麼鳥。
這書房之中並不安靜,甚至都有點吵鬧,但柳煙黛躺在這裡卻覺得分外安心,她終於回到了一個沒有任何危險的地方。
她閉上眼,沉沉的跌入到了一層安穩的夢境之中。
這一覺,柳煙黛直接從辰時睡到了下午,人醒過來時,午後的陽光曬在她的臉上,暖洋洋的。
她剛睡醒的時候都分不清今夕何夕,只覺得渾身緊繃的骨肉徹底松下來了,她在床榻間抻懶腰,身體像是吸飽了水的枝丫,慢悠悠的伸張,身體帶來拉伸後的舒爽感。
她睜眼時,書房之中已經沒人了,空氣中還飄散著徽墨的氣息,她慢慢爬起來,從書房中走出去,問過丫鬟才知道,婆母已經算完帳,去旁的廂房初休息了。
她則慢悠悠的在花園中行過,在花園中看看花,瞧瞧草,覺得所有東西都很好。
到了晚間,柳煙黛則和秦禪月一起用膳。
楚珩照樣沒回來——之前南蠱師出現的事情拉起了楚珩的警惕,南蠱師一貫都是在深山老林里的,很少出來,這一趟來的突然,他得去查一查。
大山里雖然有肉有水有草藥,但是大山里沒有綢緞,沒有鹽巴,沒有棉布,寨子裡的人與世隔絕,但他們也是人,他們也需要外面的物資,有一些寨子裡的南蠱人就會下山劫掠附近的村莊,常常有一些村莊被屠殺、男人被蠱蟲吃掉,女人被擄回去生孩子,村子裡的所有東西,都會被南蠱人搶走。
特別是南疆人,每一個南疆人都聽過各種關於南蠱人殘殺南疆人的悽慘故事,這就是大陳人恨南蠱人入骨的原因。
而在南蠱人之中,又以南蠱師為首惡。
每一個秦家軍都知道南蠱師的危險。
昨日,也就是這位倒霉的南蠱師碰上了一個骨頭比命硬、心黑腦子活的興元帝,才沒能屠了當時的所有人,但凡換一個人,這群人早被打的抱頭鼠竄了。
因此,楚珩得去將這個南蠱師弄死。
他要進山打仗搜尋,一連半個月都回不來,所以晚間只有柳煙黛和秦禪月倆人一起用膳。
秦禪月依舊弄了一大堆好吃的給柳煙黛吃,柳煙黛以前最喜歡吃這些啦,但今天,柳煙黛卻對這些東西興趣不大。
她也不是興趣不大,她只是……看過了更好的東西,就發覺,吃兩口好飯,好像沒那麼重要。
用膳的時候,柳煙黛跟婆母提,說想去做蠱師,想去學更厲害的蠱。
秦禪月當時正夾起來一塊粉晶藕,聽見這話時,面上的笑意微微僵住,小聲問道:「學什麼蠱啊?」
柳煙黛打起精神來,將她想學的蠱都說了一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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