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高高在上慣了的人犯,打心底里是看不起陳大人這般底層皂吏官員,只覺不配與自己為伍。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且難得在外頭人流中看到他們期盼已久的姻親故舊,自是無暇計較陳大人所言。
隨著押解衙差放開的口子,使了好處進來的親故,紛紛朝著各自所探的親人奔去。
而讓朝朝與李澤林怎麼都想不到的是,正在與秋香溝通,準備把秋香勸說離開的他們跟前,眨眼就圍了一堆人。
「姑娘!」
「姑娘,二爺!」
「姑娘,婢子們可算是等到姑娘您了!」
看著面前懷抱大包小包的一眾,父女驚愕到不能言。
眼前來人,不是當日朝朝提前放走的自己小院中一眾僕婦還能是誰。
「姐姐、嬤嬤們,你們怎麼來了?」
琴棋書畫四婢齊齊抹著淚上前:「姑娘受難,奴婢們怎能不來。」
其他一眾僕婦婢女也紛紛哭道:「奴婢們得姑娘大恩才倖免於難,今日姑娘與二爺蒙難,奴婢們自當來送。」
「姑娘,老奴身無長物,只有這點手藝,往日二奶奶與姑娘就慣穿老奴做的鞋,此去極北,千里迢迢,老奴,老奴特意給姑娘與二爺做了幾雙底厚實的鞋,還望二爺與姑娘莫要嫌棄。」
捧上一兜子鞋襪的,是她朝暉院中針線活好的嬤嬤。
「姑娘大恩,奴婢無以為報,也不知道眼下什麼東西當用,奴婢聽說極北苦寒,這是奴婢爹在村里尋的兩件羊皮襖,還請姑娘二爺莫要嫌棄。」
這是以前在朝朝院裡做粗使灑掃的小丫頭,是從京郊採買的,想不到小丫頭還挺有心。
「姑娘,這是奴婢按照您與二爺的身量趕做的斗篷,奴婢特意放大了些,續足了棉花,此去路遠,這斗篷不僅可擋風,平日裡還能當褥子蓋。」
「姑娘,這是奴婢準備的……」
「姑娘……」
眼前十幾個人,手裡都捧著各自精心準備的東西,看著這些人這些物,父女二人說不感動是假的。
常言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即便女兒先前與她們有恩,可在這般人人忌憚的時刻,不說她們帶來的這些心意,只說她們冒著風險能來,就已是恩情。
李澤林一時眼眶泛紅,「我李澤林,多謝諸位。」
眾人紛紛避開李澤林的俯首,連連福身,「二爺莫要折煞奴婢們。」
朝朝這邊與舊仆溫情脈脈,而另一邊,李家其他人則是臉色不好看。
除了在京都無親故的,比如三房,其他人身邊幾乎人人都有人相送。
如庶孽的四房,有何氏那沒出息的娘家來辭別;
那無有娘家的二房父女,想不到竟有奴僕大包小包來親送;
就連自己底下那不省心的三妾室家裡,或多或少都有至親之人前來;
唯獨他們大房……
看著擦著汗領著倆小廝跑到自己跟前的羅府二管家,再看小廝身上背著的單薄包袱,小羅氏冷笑連連。
邊上一直殷殷期盼李文欣,遲遲等不來她常念嘴邊的外祖、舅舅,反而是看著邊上其他人喜團圓,心裡忍不住酸痛。
「母親,外祖與舅舅呢,他們怎麼不來送我們?」
小羅氏看了眼身邊閉目不語,好似什麼都不關切的婆母一眼,回頭利瞪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女兒,這才看向姍姍來遲的痴肥二管家。
「我爹我兄長他們呢?為何不來?怎麼,這是瞧著伯府落魄,家中姑奶奶都不認了嗎?」
二管家忙擦著額上連連冷汗急解釋:「老姑奶奶勿怪,姑奶奶勿怪,姐兒勿怪,老爺跟大爺不是不想
來,而是家中出事,老爺大爺被絆住了,沒法出門……」
「被絆住?沒法出門?莫不是大哥又招惹了哪家良家,被人打上門來?」
痴肥管家暗道了句姑奶奶果然英明神武。
小羅氏見胖管家陪著小心的態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大哥真是,如今伯爺走了,伯府再不復往昔,我們羅府也再不是水漲船高的羅府了,爹與大哥不小心做人,怎還這般無腦!」=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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