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開口,後方得到消息的羅晉猛衝過來,看到地上的人,嚎哭著就撲了上來。
「哥,大哥,你傷哪啦大哥?」
「咳咳咳……」
這一撲引得羅玄受傷的肺部猛的一痛,傷上加傷,為免弟弟擔心,強咽下口腔中浸出的鮮血,羅玄劇烈咳嗽著,吃力的安撫弟弟。
「乖,四郎別哭,聽話,哥,哥有話跟齊,齊校尉說。」
「說什麼?」,縱是萬般擔心不舍,迎上親哥眼神,羅晉還是下意識讓開,叫羅玄視線得以與齊暮安對上。
羅玄朝著齊暮安吃力的唏噓一笑。
「齊校尉,別來無恙。」
齊暮安上下打量一眼羅玄,聲音冷淡:「徒河被圍,少將軍為何出現在此?」
羅玄人精,哪裡看不見齊暮安眼中懷疑、防備。
只是想到自己從那日汗口中得到的訊息,再結合眼下時局,羅玄瞧了眼擔憂自己的親弟,心中已有決斷取捨。
「齊校尉,徒河城破,我父已身死,我也身負重傷,命不久矣,咳咳咳,齊校尉無需這般防我。」
「防你?呵!羅玄,昔日匪禍,今日欽差失陷,你敢說這樁樁件件都與你無關?」
羅玄一噎,想不到對方這麼敏銳,還這般不管不顧問出口來,羅玄一聲嘆息。
「校尉不信?也是,不信也屬正常,可這個齊校尉總該認識吧?」,羅玄自嘲的笑著,將懷裡統御整個極北兵權的虎符取出,塞到齊暮安手中。
齊暮安錯愕,「你什麼意思?」
「咳咳咳……」,羅玄淡定的抹去唇角不斷溢出的鮮血,迎上齊暮安的目光,眼帶祈求。
「齊校尉,我沒什麼意思,我說了,我乃將死之人,別無他求,唯有這親弟放,放不下,這孩子看似跋扈,其實內心至臻純善,也從未害過人,正好他欽佩於你,一心所願跟著校尉,做哥哥的自當成全,所以……」
「呵,所以你想以虎符為籌,換你弟弟跟著我?」
「咳咳咳,是!」
「你休想!羅玄,明人不說暗話,你與你父做了什麼,你自己心知肚明,如今極北危機,黎庶遭難,盡乃你們父子骯髒所為,你竟還想將羅家人託付於我,你難道就不怕我滅……」
「不會的齊暮安,縱知曉內里齷齪,你卻也一直公平正待我弟,可見你說的狠,心卻軟,如若不然,也不會留我弟至今不是麼?」
「哈,笑話!難道就不是我故意用你弟迷惑拿捏,探聽於你?」
羅晉羅玄聞言,齊齊一僵。
羅玄看了眼哭唧唧都忘了的錯愕弟弟,先是面容一緊,隨即笑著搖頭,「你不會,我信你。」
齊暮安氣笑了,「你狂妄!連我自己都不信我自己,你憑什麼信?」
羅玄也難得固執。
「我信!我就信!齊暮安,這許就是對手對對手天然的了解,且齊暮安,我不蠢,除了這兵符,我再告知你兩個消息,其一,大金與胡部已然聯合,除卻攻打燕山關等多地之兵外,再興兵二十萬圍攻徒河,且勢如破竹。
如今徒河破,大軍一舉西進,直撲京都,對方之所以如此猖獗,乃是大金收到密報,我京都出事,陛下病重,三皇子謀逆伏誅,京都大亂,大靖危在旦夕之故。」
此言一出,不僅齊暮安,他身後一眾馳援將領兵卒也跟著驚呆。
他們本以為,極北防線被破已是絕境,竟不想,更加惡劣的危機還擺在眼前。
見齊暮安等人驚愕,羅玄不禁加重語氣警告。
「齊暮安你別懷疑,此事乃突覺二王子那日汗於陣前所嚷,以我了解,消息九成可信,此乃其二,我以這兩個消息與虎符,換你護我幼弟,齊暮安,這個交易你不虧。」
「大哥,我不要你死!」
「閉嘴!」
「大哥……」
齊暮安看著眼前拿利益託孤,與哭唧唧親弟難捨難分的人,他視線停留在羅玄此刻遺落在身畔的染血陌刀上。
抿著唇,齊暮安招來親信,耳語兩句,立刻打發人去層層保護的中軍將小媳婦請來。
朝朝得到消息,起先還納悶,不過怕身為先鋒的齊暮安有事,提著藥箱縱馬就動,結果被來人拉住,問她要把某樣東西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