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驚喜異常,連連擺手,直道不敢受姑爺這聲姐,邊上李澤林見狀,一甩袖袍,又是冷冷一哼。
「行啦,行了!時辰不早啦,咱們這麼多人堵路上,耽擱百姓進出城,沒見著大家都看呢麼!有什麼等進了城,落了腳,再續也不遲。」
朝朝掃了眼這車馬粼粼的城外,想著也是,便點點頭,喚上秋香帶著她倆孩兒上車,眼見秋香姐的黑臉夫君往車轅上一坐。
李澤林默了默,沒再回車上,反而是對著便宜女婿發話,得女婿牽來匹駿馬,李澤林翻身上馬,與女婿還有同看戲看飽了的二貨羅晉一起並駕齊驅,徐徐往城門而去。
雖李澤林平反,爵位已還,可因新帝登基,朝廷還亂著,當日查抄的金銀財寶並未返還,還回來的只有個空蕩蕩的文定伯府,還因年久失修,無人居住,落魄又空蕩。
加上齊暮安就有私心,想與家人親近,便一直也沒有收拾文定伯府,只把人往他的侯府領。
定北侯府,乃是京都前一場廝殺完落敗者的公侯府邸,主家滿門人頭落地,府邸倒是還未來得及查抄,裡頭雕樑畫棟,亭台樓閣,應有盡有,連僕婦下人都是舊主的。
不過齊暮安自來甚重,雖說他帶來的兵馬獻俘後不可進城,大軍駐紮於城外,動盪局勢下,為著安全,還是帶著百十親信好手落腳府中。
這幾個月的糾纏抗衡,己方博弈,好不容易盼得聖旨下,小媳婦與岳父進京,為防萬一,也是想給家人打造一個絕對安全之所。
在聖旨傳出的這些日子,齊暮安親力親為,鞍前馬後,將舊主僕人一個不少的打發出去,帶著親信收拾不防,只是時間緊,暫時還未來得及選好忠僕,府中有些空蕩。
這不,隊伍一入府,迎上來的都是極北跟隨而來的老面孔。
劫後重逢,不勝歡喜,奎子見到來人,激動的衝上來一把抱住好兄弟,大巴掌一下下拍著宋虎的肩膀,朗聲笑著。
「哈哈哈,好兄弟,可算是等到你們來了,怎麼樣,這一路還平安吧?」
宋虎呵呵笑著,連連點頭,回抱回去,也將兄弟肩膀拍的啪啪響,「哈哈,勞兄弟記掛,平安平安,我們都好著呢,反倒是你們,在京里還好吧?受欺負沒?」
「嗨,有將軍在,我們好著呢!就咱將軍往那一站,沒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我們!」
畢竟他們手裡的傢伙事也不是吃素的!不說明里暗裡過來的兄弟,只進京獻俘的這一路,他們就擴充了好多聞訊來投的兄弟,郊外大營,光他們的人手都快十萬之眾了,怎能不好!
「好兄弟你看到沒,就這段日子,我都胖了五斤了!不得不說,京都的水土可比咱那苦寒的極北強多了!」
「嘿,還真胖了!」
……
「我說你們夠啦,別扯了,這一路風塵僕僕的,沒看著軍師與夫人都累了嗎?趕緊的,叫府里的兄弟們都動起來,熱茶熱湯伺候著,待大家都洗漱好,咱就開宴,給軍師與夫人接風洗塵,有話等吃飽了再好好說。」
「哎,成,都聽咱徐將軍的,哥幾個,動起來!」
得徐長天發話,相談甚
歡的將士們熱切的應了,李澤林與朝朝,還有被李澤豐領著的宋氏他們,一個個含笑看著這新的府邸,一鬨而散的忙碌眾人,曾經隱忍悲苦的雙眼,此刻都是愉悅的笑。
可憐偌大侯府,此刻全是軍漢,也沒有個女婢僕婦,要泡湯,朝朝的熱水都是齊暮安親手提的。
朝朝呢也是習慣了,流放這些年除了做飯做衣她不會,其他哪樣她也親力親為,再不是昔日嬌滴滴擒等人伺候的小姑娘。
只是她的習慣,叫亦步亦趨跟著的秋香看的眼熱,給這忠心的婢女心疼的呀,淚又來。
強勢奪過舀子,布巾,非要伺候,朝朝堅持,對方比她還倔,說多了,人家哭給她看。
朝朝最是拿在意之人眼淚沒辦法,舉手告饒,倒叫秋香得逞,主僕倒是瞬間消融了這些年的陌生,一夕之間恢復往昔。
待到洗漱完,被守候在門外多時的齊暮安領著,朝朝來到前頭大廳,到的時候,廳中已經熱鬧非常。
今日團圓,雖大軍駐紮城外,可親信百將士俱都在,宴席開十一席,都是自己人。
齊暮安被齊暮安拉著入內,所有將士起身,拱手見禮:「見過將軍,見過夫人。」
齊暮安沒什麼,嚴肅頷首,步伐從容,倒是朝朝羞窘,手指忍不住捅了捅前頭拽著自己的人,「」齊,齊暮安……「她還沒嫁呢,什麼時候,小李大夫變成夫人啦?
察覺到朝朝羞窘,齊暮安笑笑,回頭大手抓住朝朝的小手包裹住,柔聲安慰,「乖,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