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齊暮安點頭,朝朝嘆息,「那也怪不容易的……」
誰說不是麼?不止皇帝不容易,這世間,人活著,誰又容易?
他們也難!
想到小皇帝臨走時說的話,齊暮安一個旋身,自己坐下,將人橫抱圈進懷裡,齊暮安下頜窩進媳婦肩窩,深深吸氣,愧疚心起。
「朝朝對不起,我怕是又得要讓你跟著我去吃苦了。」
「此話怎講?」,朝朝大為不解,抬頭看向抱住自己的人。
四目相對,齊暮安沒有一絲隱瞞,緊了緊懷中人,他道。
「朝朝,今日陛下親來,明為參加我們婚禮,實則另有意圖。」
「什麼意圖?」
「朝朝還記得你與爹剛抵京時,我與你說的那些嗎?」
朝朝點頭。
「陛下的確不容易,因年幼,皇權、朝局都把控在太后以及如羅家那般,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各方勢力手中,他們與另外的世家大族,還有帝王身後的皇族宗親互為犄角,各方牽制,明明身為帝王,手中無有實權,唯一有的,怕也只有皇帝這個名頭而已。
若是愚者,渾渾噩噩,未免不好,可惜,咱們這位幼帝卻是個心有溝壑之主,會隱忍,會偽裝。
我也不管他是真為報母仇,還是為奪大權親政,我只知,我需得在這亂局保存家人,不讓跟著我的人白白犧牲,有個未來。
因此,那等待的日子裡,面對各方拉攏試探,我沒有心動,反而是暗中積蓄,鑽了空子,與陛下達成聯盟……」
他需要軍權,需要支持,更需要一個籠絡眾臣的標杆,一把破開亂局的利刃;
而他,可奪軍權,可以支持,可以成為幼帝千金買下的馬骨,成為他破開亂局的刃;
前提是,他得保全住自己想要保全珍視的一切!
「所以在極北大勝,大金歸順的當口,極北軍權,備受矚目,朝廷中任何一方勢力都不會叫我們繼續染指,爭奪必然激烈,我與爹並不欲參加,加上陛下手中眼下砝碼不多,便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目光從極北挪開,落在了同樣亂局,卻能亂中奪權的東南沿海之上。」
「東南沿海?那有兵?」
「有,且不少!近年來,沿海一線海匪倭寇橫行,上岸騷擾,百姓民不聊生,朝廷曾多次派兵,耗巨額財力,所獲甚少,去之將領,因著族姓利益各自為政,遇敵遇匪,配合者少,私心者眾,東南沿海烏煙瘴氣,加上地理條件,經常颱風過,風雨利,環境惡劣,我……」
「環境什麼的倒是不怕,再苦還能有極北苦嗎?我只是問你,你若去,那邊你有把握嗎?」
「嗯,此番之功,陛下賜我可擁五百私衛之權,我極北兒郎,各個好手,又配合默契,如今府中一百算上,另我還想在城外大軍中挑選四百願跟隨我的兄弟,曉以時日,這些放出去,不說各個將才,最差也能領兵一方,所以朝朝放心,此番大險沒有,苦是必定。」
「哦,這樣啊,既你早有打算,那便都聽你安排,反正只要你跟爹在,你們在哪我在哪!」
「朝朝!」,齊暮安大受感動。
想他齊暮安何德何能,身在泥潭,絕望無光,卻能得這樣的妻這樣的父,是他三生有幸!
察覺到齊暮安情緒變化,朝朝拍了拍腰間不自覺收緊的胳膊。
「好了,那具體小皇帝有說讓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嗎?」
「有,陛下倒也不是不近人情,我們新婚,給我一月婚假,一月後便得出發赴任,朝朝,對不起,本想護你,許你個安穩未來,不曾想還是要讓你與爹跟我繼續吃苦。」
聽得愛妻體貼,說實話,齊暮安是大鬆口氣的。
至於把人留下,齊暮安想都沒想過。
自來大靖,將領領兵在外,家中妻兒父母必是要留在京中為質,可他不願,寧可讓至寶摯愛跟著受苦,也不願把人單獨留下。
且先不說天恩難測,帝王善變,只說眼下幼帝,他連自己都保全不了,又如何在各方勢力角逐下,幫他保全好摯愛?
齊暮安一點都不想賭,更不想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所以在幼帝與他說,讓他去往東南收攏東南軍權之時,他毫不猶豫的提出要帶妻子岳父走的要求。
小皇帝眼下可以說是毫無所依,為了大業,為擺脫各方鉗制,更是為將來親政做準備,兵權他勢在必得,為此,哪怕心中許對齊暮安有所不滿,卻仍舊是同意了他的訴求。
當然,這其中艱難,來回博弈,齊暮安自是不會同朝朝細說的。
反正朝朝吧,雖然骨子裡沒有嫁夫隨夫的心理,可這些年下來,早被身邊人照顧的生活不能自理,早已習慣他的存在,乍然分開,不要說齊暮安,就是她自己都的不干,加上親媽金手指給的底氣,去哪她都不待懼的。
如此的乾脆,義無反顧,不打一點磕巴全身心的信任,叫齊暮安感動,心中酸脹,低頭望著懷裡嬌俏人兒,不由情動,眸光一閃,低頭壓下。=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