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聽聽,明示暗示,極盡挑撥。
好在羅晉等的就是現在,捂著臉,憤憤跟著點著頭,「就是就是,李家欺人太甚,想我羅小爺,什麼時候吃過這般的虧。」
剛才親自上前,已經確信過羅晉臉上傷勢不作假的羅蒙,看著面前滿眼義憤填膺的傢伙暗笑,一臉為難。
「晉兒,按理說,身為長輩,伯父該為你去討還公道才是,隻眼下文定伯府風頭正盛,你這委屈怕是……」
羅晉立馬脖子一揚,「哼,不過區區文定伯而已,我堂堂羅家,伯父貴為九卿之一,難不成還幫不了侄兒?」
「這個嘛……不是伯父不幫,實在是,晉兒,文定伯背後還有榮國公撐腰,伯父也得避其鋒芒啊!」
「可惡!難道就伯父就沒有一點辦法嗎?」
「這個……辦法不是沒有,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羅晉看著面前人一臉為難之色,暗罵一聲老狐狸,忙遞台階,「哎呀伯父,你我親如父子,有什麼話不能說的,您快說。」
如此羅蒙才豁出去模樣,湊近過來跟羅晉耳語。
羅晉聽著聽著,眼中火光一閃而過,面上卻帶出猶豫。
「伯父,這樣不好吧,再怎麼說齊暮安夫妻待孩兒也算不錯,那李長英雖然可恨,文定伯還是好的,雖,雖然他們如今得勢,再不理我,可總歸,總歸……」
「總歸什麼,你個傻孩子,他們若是真在意你,怎麼會讓庶房所出公然欺辱於你?」
「可是他們不仁我也不能不義啊,總歸當初在極北,我父兄走後,他們對我都有照拂的,我不能。」
不能什麼?不許不能,如若不然,自己豈不是白白謀劃了一場?
「晉兒,你還是太單純了!」
羅蒙語重心長的拍著羅晉肩膀。
「唉,有件事情本來伯父也不想瞞著你,可時至今日,伯父也不怕實話告訴,當初你父你兄身故,這其中怕是還有齊李兩家的關係,你……」
「怎麼可能,伯父,您是不是搞錯了?」
「我也想是搞錯,所以才想趁此機會讓你試探試探裡頭深淺。」
「這,這個……」
看著羅晉舉棋不定的模樣,羅蒙眼底滑過志在必得,慈愛掛滿臉,嘴裡的話卻帶著鉤子,說的花團錦簇。
「好孩子,伯父懂,伯父知你心腸軟,不忍傷害昔日朋友,可孩子你也要想想你父兄,想想如今榮國公與文定伯的地位。
不過區區書信,如何會給他們造成損失?以陛下寵幸程度,至多不過申斥一二。
伯父此舉,不過是為了你出頭,叫陛下打擊打擊下兩家氣焰,讓那些不長眼的人再不敢欺辱於你罷了,你若是真不願,罷了,伯父不再提便是。」
羅晉心裡呵呵,面上各種為難過後,才在羅蒙的蠱惑下點了點頭,卻仍不忘討保證,「那伯父您保證,事後他們不會有事。」
羅蒙想到自己要讓這傻子送進去的內容也在心裡呵呵,面上卻儼定的很,「好好好,伯父保證,我兒信我。」
就這麼的,一個看傻子,一個裝傻子,兩人各懷鬼胎,在羅蒙的有意插手創造機會下,羅晉得以帶著羅蒙的人,攜禮物登了榮國公府與文定伯府的門。
緊跟著,兩日後大朝會上,羅家死忠出列,參奏榮國公齊暮安,在東南擁兵自重,私造火器,勾連外夷,試圖謀反。
參奏,文定伯身為兵部侍郎,顧惜女婿,欺君罔上,屢屢暗中挪用錢款助力,樁樁件件,字字珠璣。
陛下當庭震怒,太后更是涼涼的落井下石。
齊暮安、李澤林翁婿倆當庭自辯,不想對方竟是一口咬死,捧出所謂證據,不僅如此,羅蒙更是親自出列,面上說不信說好話,其實暗中鼓動盟友,一起逼迫陛下。
加之承恩公得太后暗示,領著一眾親信落井下石,一時間牆倒眾人推,皇帝捏拳憤然,卻不得不下旨,暫時收押翁婿,查抄府邸,搜檢證據,整個文定伯府牽連其中。
錦衣衛再次圍府的時候,宋氏正在見媒人,看到小兒被押下,滿府驚慌,下人四散,聲聲驚恐的眼熟場景,一時噩夢再臨,嚇的手腳都不聽使喚,眼淚滴滴滾落。
還是朝朝抱著小九斤來的及時,及時扶住了跌落的宋氏,才不至於讓她丟醜。
絲毫不知內情的宋氏,一雙雙緊緊拽著朝朝六神無主,「朝朝,朝朝,這可怎生是好?怎麼辦?小九斤還這么小……」
誰也不能保證,噩夢重演後,他們的
運道還能有上次一般的好,畢竟這回的罪名可比上回重多了,意圖謀反那是要抄九族的呀!
所以,「不行,朝朝,趁著眼下亂,三嬸拖住人,你帶著小九斤逃吧,不是說海外有地方麼,你趕緊逃,別回頭,逃的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