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見皇帝皺眉不悅,齊暮安趕緊改口。
「陛下,罪婦所言,實乃蠱惑,辱我明君,其心可誅!臣羞愧自知,臣有今日全蒙陛下賞識,為陛下盡忠,臣肝腦塗地,怎敢忘陛下隆恩。」
李澤林見狀,忙跟著出列跪到女婿身邊俯身一拜。
「陛下,我兒不敢有一句虛言,當日之事,有人有證,筆筆可查,且說臣下,實不怕陛下您笑話,臣也不怕世人非議臣不孝,為在極北求活,臣與兄長早已分宗,本就是兩家人牽扯不上,故而犯婦所言,無非是動搖朝局人心,必不可信,還請陛下明查。」
上首的皇帝看著齊齊拜倒的翁婿二人,看了許久,久到齊暮安心裡都在暗自估量,萬一不成該如何保身?能不能幹脆一舉拿下皇帝以做要挾,帶著岳父突圍回府的時候,皇帝慢慢的,慢慢的笑了。
「誒~愛卿多慮了,區區犯婦,乃坑害朕之父皇母妃之惡婦,朕自是不信,兩位愛卿乃朕肱骨,朕多有倚仗,朕自是相信你們的忠心,愛卿們快快請起。」
翁婿二人對視一眼,飛快收回視線,再次拜謝,這才起身,只是退朝後,二人相協離開大殿時腳步極快,回去的一路相對無言,腦子裡卻想了很多很多。
與此同時,隨著太后與承恩公的倒台,皇帝以及朝中鼎立的世家迅速動了起來,外戚一黨被盡數挖出,下獄,治罪,京都再次鶴唳風聲血流成河,而空出的官位勢力,也被兩方迅速瓜分,形成平衡。
第228章
鳥盡
時間就在皇帝親政,京都變幻的風風雨雨中悄然過去。
眼看入冬,看似雲涌的朝局漸漸平歇,大靖依舊是那個大靖,人也依舊是那些個人,仿佛沒什麼不同時,危機悄然來臨。
入冬的第一場雪下的很大,整個世界銀裝素裹,這日夜半,公府的角門被人敲開。
如今守著公府的都是從極北跟隨齊暮安一路走至今日的親信,見來人遮遮掩掩自然盤問。
來者阻了身邊親信的憤怒,只略略掀了掀頭頂兜冒報了一句,守門將士一驚,不敢耽擱,忙通知值守隊長。
隊長乃是家將,身有品級的,雖不入朝,卻因在外走動,很是認識些朝廷要員,看到來人也是一驚,無需多言,急忙將來人客氣請入內,自己親自招待,轉頭就派了人手去尋頭兒。
在前院分派給自己的小院睡的正熟,奎子就聽到擾人的稟報,起先還牢騷,結果等聽清楚事情後,奎子一個激靈,怕有大事根本不敢耽擱,快速起身穿衣抄起鞋就往外竄。
到了門房見到等待的人,奎子趕緊上前,才要開口見禮,兜冒就發了話。
「奎大人莫要多禮,我有要事找公爺,還請稟報。」
這個時辰來,一聽還是要事,奎子哪敢耽擱,親自領路,將兜冒帶到前院客院,自己馬不停蹄去往後院,敲開角門與裡頭值夜的婆子這麼一說,婆子不敢耽擱,提著盞氣死風匆匆去了上院稟報。
得了消息的梅蕊也不敢耽擱,立刻敲響了上房的門,匆匆入內,隔著床榻約莫一米距離,輕輕喊醒了睡熟中的人。
「侯爺,夫人,外頭奎爺來來報,有人連夜登門
請見侯爺。」
「誰呀?」
朝朝聽到梅蕊聲音迷迷瞪瞪的問,立刻換來身邊大掌安撫的輕拍,朝朝咕噥著往丈夫懷裡拱了拱,早在梅蕊一腳踏進屋子就醒了的齊暮安仔細的給妻子掖了掖被角。
「奎子謹慎,既說來人,又是深夜到訪,怕是有事,乖,你先睡,我去看看。」
迷瞪瞪的朝朝點頭,待到人完全清醒,齊暮安已經往前院去了。
朝朝也睡不成了,裹著被子一骨碌爬起來,心裡還惦記,「這大半夜的到底是誰呀?」
與此同時,齊暮安腳步匆匆也到了前院書房,推門而入,坐在屋裡等待的人立刻起身。
齊暮安目力好,便是燈火不甚明亮,便是對方戴著厚重兜帽,齊暮安還是看清了來人,竟是作證扳倒羅蒙後留京被皇帝委以重任的何大人!
齊暮安心帶濃濃疑惑,見禮就問:「何兄,深夜來訪,所謂何事?」
來人也急,見了齊暮安沒廢話,直接開門見山。
「國公爺,深夜前來只為一事,昔日公爺救命之恩,榕城府時賢伉儷二人對在下的扶持幫助,何某一刻都不敢忘,是以,今日陛下宣召在下進宮說的事,在下覺得不能瞞著公爺……」
涉及機密,何大人聲音越來越低,語速越來越快,而齊暮安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最後了說完了,何大人朝著齊暮安鄭重一拱手囑託。
「公爺,茲事體大,還請公爺與夫人早做打算,免得……」
話不用說完,對上何大人擔憂眼神,齊暮安懂,自是領情,忙也鄭重回以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