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少年沒有反應,蘇笙笙想起康復老師上課時的方法,迅速扯下面紗,從香囊中倒出一些香木片,放入自己口中。
季晏禮見狀,有些驚詫,但他正忙著阻攔發狂的樊文昌,無暇分身。
蘇笙笙很快將香木片吐出,一邊做示範,一邊向少年示意:「這個,不能吃。你要像我一樣,把它吐出來。」
她反覆示範,引導少年模仿她的動作。
過了一會兒,少年呆滯的目光終於有了些微的變化,緩緩吐出一口血水,其中還夾雜著一塊肉片。
血水滲入泥土中,肉片則顯露在外。
蘇笙笙這才鬆了一口氣,青檸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少年的家僕也嚇得不輕。
她站起身,見樊文昌還不依不饒地要打少年,不禁感到頭痛。
「你不是要賭麼?我跟你賭。」她無奈道。
樊文昌卻並未停下來,「這個傻子,我今天非得讓他斷條胳膊不可!」
他的小廝們見主子受傷,哪敢讓少年離開,紛紛圍在外邊。
看熱鬧的人群見勢頭不對,嚇得躲到一邊。
蘇笙笙故意激他道:「若我能讓少年開口說話,你便放過他。若你贏了,條件任你提。」
不等樊文昌反應,季晏禮已面色大變,「蘇小姐……」
青檸和檸語也大驚失色,「小姐……」
樊文昌狂躁猙獰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條件任我提?」
季晏禮見樊文昌停下動作,連忙轉過身,勸阻蘇笙笙,「此事請蘇小姐三思。」
但不等他多勸,樊文昌已迫不及待地應了下來,「好,我跟你賭!」
他心中想,若蘇笙笙做不到,他正好可以一併收拾了他們。
蘇笙笙自然看穿了他眼中的算計,「不過,這位少年並非物件。你若想與我賭,需徵得他家人同意,且不許為難強迫。」
本一臉狂妄笑容的樊文昌,聽到這裡頓了一下,但很快就應了下來。
「如果就這一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你。」
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並不想就此放棄,但也怕蘇笙笙耍什麼花樣。
蘇笙笙豈是好打發之人,「我跟你賭,輸了條件任你提。但僅是這樣,豈不顯得不對等?」
「那你想如何?」樊文昌吸著氣,被僕人包紮著手腕,不知為何有些底氣不足。
但一想到國公家的這個傻子十年都沒在人前說過話,他還真不信蘇笙笙能贏了。
於是,不想輸了氣勢的他,又挺直了腰板,「行,我也同樣如此。我輸了任你處置。」
「好。」蘇笙笙冷淡一笑,轉向圍觀的百姓,「煩請街坊鄰居今日都為我等做個見證。」
然而,周圍一片沉默,顯然無人看好蘇笙笙。
她也不在意,轉回目光看向樊文昌,「樊公子,這雜耍還看麼?」
樊文昌忍到這會,血都快流光了,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雜耍班領了銀子後,頃刻間退了出去。
其他圍觀的人見今日沒了看頭,也紛紛散去。
最後,樊文昌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然後悻悻地離開了。
見人都散了,蘇笙笙對少年的僕人說,「快帶公子回家吧。」
那僕人似也明白蘇笙笙是在暗中幫助他們,感激地道了聲謝,這才拉著少年離開了。
青檸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您怎麼能答應呢?那孩子都多大了還不能說話,咱們根本贏不了啊!」
蘇笙笙嘆了一口氣,「青檸不相信我嗎?」
檸語這次也急了,樊文昌那個壞痞子,若小姐落在他手裡,豈能有好果子吃?
「小姐,不是奴婢們不相信您,只是……」她也不好意思直說,小姐再怎麼有能耐,也教不了一個傻子啊!
季晏禮眉宇緊鎖。
蘇笙笙淡然地收好香囊,「我說過要用多長時間教會他了嗎?」
「啊?」青檸和檸語愣住了。
她們先是錯愕的對望一眼,然後才看向胸有成竹的蘇笙笙,「什麼意思?」
季晏禮豁然開朗,眉宇轉瞬舒展開來,朗玉的面龐染上了一片笑意。
「這少年衣著貴氣,樊文昌即便被咬,也未敢下死手,只打了沒要害的地方,可見他心有顧忌。」
青檸兩人被蘇笙笙的話弄得更糊塗了。
季晏禮恍然明白過來,「蘇小姐是想拿那家人的身份來逼退樊文昌?」
「這只是其一。」蘇笙笙點了下頭,「那位公子已經錯過了最佳干預時機,若想完全康復,需要漫長的等待。而若他的家人不配合或者不相信,就會半途而廢。或者乾脆不同意讓一個女子來教導他。」
「那小姐還答應?」青檸更加不解了。
蘇笙笙語氣平淡,「是啊,所以才讓樊文昌親自去找那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