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北和他目光匯聚,「既然消息得到的迅速,那就說明……」
「他有內線,或者說你們人中出了內鬼。」
袁朗目中流露讚賞之色,「果然還得是你,一針見血,沒錯,我們目前是這樣猜測的。如果他只是一個單純肇事逃逸的司機還簡單。怕就怕,他後面能拉扯出東西。」
解北轉動手中的手機,盯著窗外看的出神。
「大概多久能抓捕。」
這是今晚他提出的第二個讓袁朗感到奇怪的問題。
尋常不應該是問能不能抓到人,他為什麼會問多久能抓到人。
不過他還是如實回答,「說不準,案子牽涉面太廣,省里要下來人,他們是主,行動要聽他們的,收網是一個大工程,如果沒有得到完好的證據和信息,我們怕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解北低眸,輕聲道:「如果我說我加入這個案子的話,你們的文件能不能共享給我?」
袁朗掏打火機的指尖一頓,他知道姜恬是他的心尖尖,但做到這一地步,屬實有點超出他的預期了。
機密文件從省里派出來的,可想而知是多麼重大的案件,稍有不注意是要死人的,這一關頭,解北選擇了往前沖。
「你確定要加入?我需要給局長打個報告,我知道你天資聰慧,電腦追蹤的一把好手,我們局長很是讚賞你,要不是你當初偏要念獸醫,我肯定死命拉著你上警校。雖說這個案子希望有你的幫助,但我希望這件事你能謹慎思考一下,不要衝動。」
解北沒有絲毫猶豫的答道:「不用考慮,你去上報吧,流程按常理走,儘量快一點就行。」
袁朗蹭的一下站起,情緒激動,「你別遇到姜恬的事就蒙著頭往上沖,這個案子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幾十年沒有破下來的案件,真當我們警察不行嗎?是沒有人敢接,一個集團要砍掉根基不容易,更別提他們的手段有多殘暴。」
他恨鐵不成鋼的敲打,「當初高三你就這樣,腦子一衝動不管不顧填了個離宜城八竿子打不著的學校走了四年。沒有繼承你父親的衣缽學醫,也沒有學你技能的強項警察,偏偏學了個什勞子的獸醫,你是瘋了嗎?」
他喘口氣,「事業無成就算了,愛情也一團糟?你喜歡人家十幾年,不表白留著長小青梅呢?中間離開四年咱也不說什麼,回來了呢?學弟,你都回來三年了,和姜恬接觸的機會不少吧?她爸還那麼喜歡你,恨不得讓你立刻把姜恬娶回家,可你呢,透露出過一點意願嗎?三年了都,十幾年再加上三年,你倆這三年不能說天天在一起,起碼能是每天都能打個照面,人家硬生生的被你拖成了老姑娘,25歲了沒個著落。」
袁朗一咬牙,下狠藥,「要我說,你要是不喜歡她,沒必要拖著,讓她父親給她找個良人嫁了得了。一個姑娘幫著父親撐起偌大的鴨場不容易,遇上今天這事,但凡她家有個男人,有個女婿,這車都不會是她開,躺在裡面的人也不是她。」
聽到最後一句,解北心口猛地一抽,如同鑽心般疼痛,左邊心臟狂跳不止,縱使情緒跌落谷底,他面上卻平靜的可怕。
「這件事結束後,我會和她說清楚的。」
袁朗苦口婆心半天等來這麼一句,差點沒氣暈過去,他本意是讓他開竅,不是讓他放棄。
二人都二十五了,他們能再耽擱幾個二十五,他到底還是比他大一歲看的通透,不對,或者說,旁人都能看得到,他這個局中人反而迷在了當中。
得,他也不在這跟他費口舌,和一個油鹽不進的人沒什麼好聊的。
砰一聲,不算很小的一聲,魏一珘醫生辦公室的門關上,幾個膽大的小護士冒出頭伸長脖子瞅了瞅,「魏醫生發火了?」
其中一個驚訝道:「不會吧,魏醫生那麼溫和一人,我怎麼感覺像是今天ICU送來那病人的家屬,就那個特高特帥的那個,想不到帥哥是個苦命人,老婆出了嚴重的車禍,我聽說,早上來的時候都沒有一個醫生敢接。」
另一個嘆息著搖搖頭,「我當時值班看到傷口了,渾身都是血,鋼筋插在身上,就算能活下來,也不知要養多久才能醒來康復。」
魏一珘看完病人出來,見幾個竊竊私語的頭聚在一起就知道准沒好事,病曆本敲了敲台面。
幾人回神,背手侷促道:「魏醫生。」
「剛才那人關門聲音太大,我在病房裡都聽見了,你們提醒了嗎?上班不要總是講八卦,用心做事。」
「是。」
等魏一珘走後,幾人回到各自工作檯上,面上雖然少了交流,手指迅速的點動和手機里的閒聊一點都沒少。
消息快閃,「魏醫生人溫和是溫和,就是太嚴厲了。」
後面緊跟上一句,「不過我喜歡。」
下面清一色,「+1。」
魏一珘到辦公室心疼的先看了眼前不久醫院剛換的門,「你們關門時都輕點,知道我多寶貴我這門嗎?門可是一個醫生的門面。」
他嘮嘮叨叨的摸著凹下去的細小痕跡,直到很久沒人回話,起身看了眼坐在沙發上形似木頭人的解北。
「在這冥想呢?遇到了什麼疑惑不解的難題,我看看我能不能開導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