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獲得自由,傅祈年也不會再有寧家支持,只能憑著自己的本事往前走,以三叔你的實力,依舊能獨攬大權,如果真有一天東窗事發,被別人知道了我們的關係……曾經的關係,我人不在北城,你也不會因我被有心之人拿捏,不會左右為難。」
傅修辭低眼瞧她,她有雙過分冷靜的眼睛,是他一直以來都不喜歡的那種鎮定自持,仿佛能將所有的情感拋卻,在這個問題的設想中,她考慮到了傅祈年,想了寧家,想了他,卻唯獨沒有想過「我們」。
傅修辭感覺到喉間仿佛揉了一把粗糲的沙:「若我幫你呢?」
「三叔如果真想幫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寧書禾故作輕鬆地笑了下,拊在他腰間的手掌慢慢收緊,她無端覺得自己再次出聲時,喉嚨里發出的聲音很奇怪:
「……我其實真的能理解,你做什麼都有你自己的考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說過,三叔能走到現在一定受過許多旁人不知道的苦楚,我能懂,如果是我,如屢薄冰這些年,也不會為了一個——」
寧書禾的話突然軸住了。
「一個什麼?」傅修辭的嗓音無悲無喜,卻冷得仿佛寒潮掠過冰湖。
「一個我。」沉默之後,寧書禾落下這麼一句,「區區一個我,更何況三叔一開始不就是為了這個才接近我?」
傅修辭因為這話有些不悅,微微蹙眉,低頭看著她:「誰允許你這麼揣度我的?」
寧書禾扯了扯嘴角,湊上前去親他,努力想讓場面不那麼尷尬,卻被他躲開了。
氣氛瞬間變得凝重。
其實沒預料到傅修辭會這麼擰巴。
因為她覺得自己沒說錯。
「不管是不是揣度,事實不都是這樣麼?」寧書禾無聲嘆氣,「我沒有揶揄你,也沒有怪你,因為我也有錯。」
「你有什麼錯?」
「……」
寧書禾一時間沒說話。
錯就錯在不該去想從一開始就沒有、也不可能會有的「以後」,這是他和她共同的錯誤。
過了好久,寧書禾心裡漸漸涼了下去,好似涼風過膛,她嘆聲氣:「……三叔在氣什麼呢?」
「你覺得我在氣什麼?」
寧書禾不說話了。
她也是前陣子才意識到,兩個人在一起都這麼久了。
這八九個月,他們兩個肉/體狼狽,精神卻完全陌生,傅修辭從不過問她的過去,從沒試圖了解過她,她也沒能等到有從他嘴裡了解他的機會。
她對他的過去也同樣一無所知。
「怎麼不說話,嗯?」傅修辭的眉心揉作一團,語氣卻還柔和,「你覺得我在氣什麼?」
平時多機靈,他真不信她一點兒都看不懂。
就算最壞的結果發生,就算她砸了所有人的飯碗,就算她和所有人都鬧得難堪撇得乾淨,那不是……還有他麼?
只有他和她是同類,只有他能懂她的感受。
所以,她只要有他就夠了,旁人有什麼要緊的?何必非要為了不相干的人委屈自己?
但空氣中寂靜許久,她才緩緩說:「我不知道。」
這一瞬間,傅修辭倏然有種倉皇的落敗感。
早以為,只要讓她孤立無援,讓她沒有別的依仗,她就會乖乖地跟他在一起,像他們之間這段關係的開始時,她所抱著的目的一樣。
被圍困,急於尋求一條新的出路。
而這種情況,只有他能作為她的出路。
寧書禾只要這樣繼續利用他身上一切可利用的價值,她只需要依靠他,想要什麼他都給得起。
可傅修辭沒料到,為什麼寧書禾寧願賭上自己的一切,也不願意笑著撒撒嬌求求他?
不知道是在說給他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寧書禾低聲重複:「我怎麼會知道……」
我的確不知道,但是,我真的不怪你。
不給傅修辭反應的機會,寧書禾捧住他的臉,蜻蜓點水般地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語氣和平常毫無二致:「晚安吧。」
「能睡著了?」傅修辭語氣平平。
「……嗯,有點困了。」
傅修辭無奈:「不打算聽聽我的想法?」
寧書禾大大地打了個哈欠:「嗯……可以呀。」
傅修辭看她一會兒,拊她額頭,最終還是放棄:「改天吧,睡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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