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寒作揖道:「臣不敢。陛下負傷,方才太醫也囑咐需靜養,兼之眼下時辰不早了,家中祖母昨日得知今晚舍弟會回家,慈愛之心說是望眼欲穿亦不為過,這會兒怕是還在家中等著,故臣出言直接了些,並未有旁意。」
聽到祖母,雲清曉這怎麼著都行的牆頭草又想,好像還是回家比較好,反正遲早要出宮,今晚出這麼大的事,不會去讓祖母看看,怕是祖母會不放心……
應津亭似是覺得眼下的坐姿不太舒服了,微微挪動了下,然後輕嘶了聲,大概是不慎牽扯到了肩膀的刀傷。
雲清曉霎時愧疚。
應津亭說:「靖安侯不必緊張,朕亦並無它意,只是自嘲罷了。雲二少爺,隨你兄長回去吧,不是總惦記著想回家嗎,本也是答應了讓你今晚出宮的,去吧。」
聞言,雲清寒眉間一蹙。
果不其然,糾結不定的雲清曉不想糾結了,破罐子破摔開口:「陛下為了救臣而受傷,臣就這麼出宮去了,良心不安,若是陛下不嫌棄,不如臣今晚隨兄長回家去見見祖母,明日回宮來在陛下身邊陪著解悶也行,待到陛下傷勢痊癒了,臣就不在宮裡叨擾了。至於今晚那刺客,相信秦王會抓住人找出真相的!」
雲清曉「幫」著應津亭和雲清寒「各退一步」了,應津亭雖然連這一晚上都不想讓雲清曉出宮去、免得橫生枝節,雲清寒雖然並不想弟弟明天還回宮、免得被明槍暗箭波及,但都不好再當面說旁的,畢竟雲清曉這打算聽起來挺妥帖、不好挑刺,只能先點了頭。
雲清曉鬆了口氣。
然後雲清曉看著應津亭躺下休息了,才和雲清寒一起離開了琅玕殿。
出宮回靖安侯府的路上,雲清寒坐在馬車裡不跟雲清曉說話。
雲清曉眼巴巴地瞅他好一陣:「……哥,我錯了。」
雲清寒冷笑:「你錯哪兒了?我聽你剛才御前說話挺有條理的,挺好,沒錯。」
把好好一個溫文爾雅示人的溫玉居士氣得陰陽怪氣起來了,雲清曉略感慚愧:「我知道哥你的意思是讓我別進宮了,我之前也的確一心想回家,現在……現在也不是不回家了啊,等陛下傷勢好了我就馬不停蹄收拾包袱出宮!」
「偌大的皇宮用得著你陪他解悶?」雲清寒無奈,「你沒聽出來他最後是在賣慘兼以退為進嗎?這麼淺顯愚蠢的設局你都要往裡跳,佯裝沒眼色、沒聽懂他的真實意圖,順著他那話謝恩回家玩不好嗎?」
雲清曉也想嘆氣:「可他救了我啊……」
「誰知道是不是他設的局。」雲清寒果斷道,「你什麼德性你自己不知道嗎,這麼能得罪人的話那家裡就不用操心你沒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