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賑災」這麼大的事只交給應敏行歷練還是有些草率,正好丞相之子孫莫學上個月離開國子監、領了官職,雖然聽說孫莫學和雲清曉有過點小衝突,但年輕人毛毛躁躁難免爭執兩句,沒什麼過不去的,都是同窗、總比不認識的人同行要好,也給丞相家的少爺一點歷練機會,所以孫莫學也同去吧!
——從這賑災官員配置來看,就知道這差事跟玩似的,大概就是一行人象徵性帶點賑災銀糧,一路遊山玩水到了最開始報災的秋城,被好吃好喝招待些時日,然後和當地官員友好交流完畢,又快快樂樂返程。
好在應津亭對雲清曉說時,對這趟出行的本來定義就是玩去的,只是……
「孫莫學?不能換個人嗎,誰跟討厭的人一起出門玩啊!」雲清曉吐槽。
應津亭一臉慚愧:「朕沒用,本來還想光明正大帶你出宮,沒想到自己都只能假扮侍從。」
雲清曉忙道:「不是,臣沒有抱怨陛下的意思……」
秦王不讓應津亭光明正大南下,從安危角度出發很說得過去,包括派自己的近侍隨行保護也不好指摘他什麼,不過某種程度上也能防止應津亭借南下之行做些旁的、往自己這個皇帝身上攬功勞——或許秦王能同意皇帝出宮,就是看在反正皇帝是悄悄出去的,又被盯著,沒機會鬧出么蛾子。
雲清曉心思簡單,凡事點到為止,不愛糾結那些過於複雜的,便覺得這也沒什麼,秦王那個近侍雖然年紀不小了但資歷高嘛,能被秦王信任帶在身邊,武功應該不錯,跟他們一起出去當個保鏢倒也挺好,反正出遊而已也沒什麼見不得人。
他有一說一:「出宮遊玩,其實低調些還更自在。臣也沒有真想為難陛下去找秦王說把孫莫學換掉的意思,只是順道抱怨一下那孫莫學,臣跟他沒有同窗之誼,只有舊怨……」
應津亭一臉感興趣:「你不是前兩個月失憶了嗎,是聽你身邊的丫鬟小廝說的,還是這麼快又攢下舊怨了?等等,孫莫學這名字,朕似乎也在哪裡聽過……」
雲清曉眨動了下眼睛。
應津亭想起來了:「招你入宮做御前侍衛那日在國子監,朕旁聽了你們幾個學生在課堂上閒扯,你有個同窗似乎說你和這孫莫學搶過戲子?」
「……」雲清曉再度喊冤,「沒有的事!臣當時就解釋過了,是那孫莫學強搶,臣見義勇為!」
雲清曉三言兩語把在逸客居發生的事說了。
應津亭聽完點頭:「你倒是真喜歡畫人像,都畫到戲樓去了……敢情朕在你眼裡,和那登台唱戲的戲子沒什麼差別?」
聞言,雲清曉微微一頓。
如果是剛進宮那會兒,他肯定就收斂德性撿好聽的糊弄過去了,但現在麼……大概是應津亭肩膀上為了救他而受的傷都還沒好的緣故吧,雲清曉選擇了想什麼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