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津亭沒躲,開了口:「沒發燒,不是生病。」
雲清曉愣了下,但應津亭的額頭溫度摸起來的確沒什麼異樣,非要說的話好像有點偏涼,但也沒到不正常的地步,所以他不確定地放下手:「那你……難道是心理問題?怕黑或是這裡有其他會讓你覺得不舒服的東西?」
雲清曉善解人意地幫忙搜羅了理由,應津亭便從善如流地用了:「不是怕黑,只是……我這人有個很古怪的毛病,你幫我保密,我才能告訴你。」
「行啊。」雲清曉想也不想地回答。
應津亭就說:「我夜裡睡覺時,不習慣同屋有其他人。」
雲清曉怔了怔,心想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應津亭打算讓他大半夜抱著被子滾出去嗎?
那他絕對馬上倒下就睡,這回應津亭抖成篩子他都感覺不到。
應津亭接著說:「質子的日子不好過,尤其是南穎是平德皇帝元後的外戚陳家謀反建立的……當年陳家起兵謀反後,平德皇帝覺得自己受了最信任的人背叛,但他逮不到陳家其他人,只敢拿仍在宮裡的陳家皇后撒氣,陳皇后被廢之後,被活活餓死在了冷宮裡。」
因為身體不適,絞痛感綿延不絕自心口蔓延往四肢百骸,所以應津亭此時說話比白日裡更慢更沉,夜色籠罩下竟有幾分講鬼故事的意思。
「後來陳家將原先大宛陵江以南的數城收入囊中、與南姜瓜分後建立了穎國,到平德二十一年,陵江以北的鶴城都差點失守,當時的靖安侯夫婦、也就是你父母以殉城的代價才保住了鶴城不失,之後大宛這邊秦王做主和談,承認了穎國的建立……」
雲清曉聽得有點懵,忍不住插話:「這些是前情吧,和你現在發作的病症有什麼直接關係嗎,你要不……再直接點?」
本來深更半夜就困得慌,應津亭再這麼一囉嗦,雖然語調有點鬼故事那意思,但說白了都屬於老生常談,說的都是雲清曉早就知道只是平日裡不會特意去回顧掛念的舊事,對於現在的雲清曉來說和催眠也差不多。
應津亭頓了下,失笑道:「我此時難受,所以的確是有意多說點話分散心神。」
聞言,雲清曉眨了眨眼,只好乾巴巴地回答:「那好吧,你繼續說?」
「我方才說到哪兒了……大宛承認了穎國的建立,也答應了穎國送質子的要求,而穎國那邊的新皇室陳家人,原本其實沒說要質子,陳家人本是想把陳皇后從大宛接過去,但陳皇后已經死在了大宛皇室冷宮之中,大宛這邊自然交不出人——即便陳皇后沒死,也不可能把她還給陳家,不然大宛的臉是徹底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