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曉心裡五味雜陳。
要說年長,其實雲清寒也就比他大了五歲而已,但五年前的雲清寒比現在十八歲的他所承擔的可要多多了,心性也沒這麼肆無忌憚。
「清曉,封前輩的事和爹娘當年的事,都不要對祖母說了,好嗎?」雲清寒溫聲說,「祖母她不知爹娘當年不光是殉城,他們的死因里另有手爪推波助瀾,我也不想讓她這般年紀了再大悲大痛。」
聞言,雲清曉點了點頭:「好……哥,那你有沒有想過……報仇之類的?」
雲清寒笑了笑:「好了,這些事你告訴我了就足夠了,其他的不用你再多想,你好好玩去吧,之前被關在宮裡那麼久……對了,方才正說著陛下和你的事呢,倒是叫你岔開了話。」
雲清曉覺得他哥這才是在岔開話題,但還是順著接了話:「我和陛下沒什麼事,哥你也不用多想,他這不是都沒再要我進宮了嗎?我是知道了他一點秘密,但我還能跑到秦王那仇人面前去說『您要小心陛下,他可不是什麼安分傀儡』不成?」
「我沒有拆穿他偽裝的理由,咱們的娘畢竟又是封前輩的愛徒,封前輩還是咱們祖母的師姐,看在這層關係上,陛下他更不至於忌憚得想要殺我了,你別擔心。」
雲清曉想了想,沒有說出關於「不成眠」那毒藥和巫蠱之術的事,不想再給雲清寒的腦子添亂,反正這事兒也不影響旁的。
雲清寒輕嘆了聲,抬手拍了拍雲清曉的頭頂:「希望如此吧。這回出門玩得開心嗎?」
雲清曉點了點頭:「當然!對了,我還給祖母和哥你買了些東西,零零碎碎的圖個新鮮,等劍霜和劍刃幫我收拾好了,我讓他們給祖母和你送來!」
「行,府里就這麼大個地方,送東西還要特意遣下人送,果然是失憶了,都沒以前親近了。」雲清寒煞有其事地笑道。
雲清曉唔了聲:「好,那弟弟我改日齋戒三頓再焚香沐浴,然後再親自把……」
玩笑開到一半,雲清曉突然一頓,不確定接下來的話會不會影響到應津亭,所以又只好咽了回去。
雲清寒失笑:「怎麼,被自己的大話噎住了?」
「哎呀,哥,你教我拉拉弓吧,我之前想學射箭來著,但沒力氣,弓都拉不開,還好只有劍霜和劍刃看我笑話……」雲清曉換了話題。
雲清寒頷首:「好,看看你今日能不能學滿一刻鐘再喊累。」
雲清曉:「……」
少爺性子上來,雲清曉很想放大話——能不能做到不重要,口頭上先把氣勢給足了再說——但礙於那什麼巫蠱之術,雲清曉只好把「今天太陽不下山我絕不放棄」的大話又咽了回去。
很是憋得慌,雲清曉尋思著他怎麼搞得好像還為應津亭修起閉口禪了?
這可不行。
雲清曉對雲清寒說:「學不滿一刻鐘,我就把《論語》翻出來……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