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扔唄,你看我父親知道了,找不找陛下鬧。」
「你少拿俞華信說事!他做戰神是多久之前了?現在不過是個大腹便便的老男人,連兵權都沒有,你當我怕他?便是找上父皇,你們這種外臣,哪裡有我一個皇子親?」
俞書禮搖了搖頭,失望至極,抿著唇不再說話。
見俞書禮不再搭理自己,也不再和自己對罵,趙玄一口氣發不出來咽不下去,氣得要死:「你裝死?」
「來人,把我的鞭子拿過來!」
趙玄接過鞭子,甩了甩,又碰了碰俞書禮的臉,笑了一聲:「我看你還嘴硬不嘴硬。」
「這樣吧,你道個歉,跪下喊我一聲爺爺,再挨我三十鞭子,我便放過你。」
「休想。」俞書禮挑了挑眉,「有種你就動手,小爺皮糙肉厚,不怕你。」
趙玄面色陰沉,揚起鞭子逕自揮去。
「慢著!」不遠處一人騎在馬上,急匆匆而來。
男人臉上沾染著一絲病態的紅暈,眉頭緊鎖,衣襟紊亂。見到俞書禮之後,視線幾乎就鎖在了他的身上,本來清冷的殼子被撕碎了個乾淨。
俞書禮訝然抬眸:「魏延?!」他動了動身子:「你不是還在生病?怎麼來了?」
魏延翻身下馬,走到他跟前,一張臉慘白如紙:「我到將軍府尋你,小廝說你一日未回,想到前日你同三殿下有過交集,我從城守那裡得知今日三殿下有出城,便出來尋你。」魏延喘著氣,神態有些從未見過的焦急:「季安,你無事吧?」
「當然是有事,否則他幹嘛這副尊榮?」趙玄嗤笑了一聲,見魏延旁若無人地關心起俞書禮,他臉上帶了一絲玩味的笑容,「魏……寺丞??」
「三殿下。」魏延垂下眸子,手掌在兩側握拳,躬身行禮。
「現在想起本宮了?方才你可是一聲招呼都沒打,滿心滿眼都只有這個……季安呢。」他彎了彎眼睛:「季安這兩個字,叫的可真是繾綣。」
「你很擔心他?」
魏延並不否認,抬眸應聲:「是。」
「可他口出狂言,詆毀本宮,本宮正想要讓他受些教訓,長點記性呢。」
魏延看了眼犟著一張臉,僵著脖子,死活不願意示弱的俞書禮一眼。
他嘆了口氣,再次屈了屈膝蓋:「殿下恕罪,俞小公子只是心直口快,習慣了胡言亂語,有些調侃脫口而出,卻實在沒有惡意的。不知他哪裡得罪了殿下,但念在他初犯,且俞將軍為國為民,操勞半生的份上,到底俞家也算是大梁功臣。還望殿下寬宏大量,饒他一次。」
「哦?本宮倒是很少見,魏寺丞?這般低聲下氣的模樣,還怪新鮮的。」趙玄緩緩開口:「不過……你說的這話……也有理。」
魏延鬆了口氣,緩了臉色,正要去幫俞書禮解綁,帶人離開,卻見趙玄勾了勾唇:「那,小俞公子得罪了本宮,你代他受過,本宮就放了他,可好?」
俞書禮本來癱坐著,一副吊兒郎當,萬事不管的樣子,聞言睜大了眼睛,他咬牙道:「三皇子!我與你的恩怨,你牽扯到旁人做什麼?!」
「旁人?」趙玄一笑:「可我看……這魏寺丞?還挺在意你的。你們應當是好兄弟不是?好兄弟代為受過,也是合理的。」
「合理個屁!」俞書禮掙紮起來:「你要罰我,我認,畢竟是我嘴賤。但魏延和此事無關,他身體不好,常年體弱多病,你不要亂來!」
「緊張了?」趙玄眨眨眼:「緊張就好,看來我的決定沒有錯。比起看你油鹽不進的受罰,顯然是讓你難過更有意思。」
他轉頭看向魏延:「你當真要替他受過?」
「自然。」魏延淡淡開口,「所以殿下可以先把他放了嗎?」
「那可不行!」趙玄搖了搖頭:「放了他,他萬一撲上來報複本宮,那可怎麼是好?自然是要你代為受罰結束,才能放了他。」
魏延的視線掠過一邊面相窮凶極惡的匪徒,他心知憑自己現在的狀態救不走俞書禮,只得點頭。「好。」
俞書禮聲線著急:「魏延!你別胡來!我做錯的事情,我自己承擔,用不到你!」
見到俞書禮開始費盡全力地著掙扎,趙玄面色一喜:「魏寺丞?果然直率!」
他一揮手,魏延隨即被悍匪們手綁在身後,踢翻在趙玄跟前。
趙玄居高臨下地看著人,用鞭子勾起魏延的臉,輕笑了一聲:「江寧同我說,她歆慕你許久。我瞧著……你除了這張臉出色之外,旁的也不過如此……」
「但是放心……我不會動你這張臉的,好歹你現在跟著父皇做事,少不得我也要給父皇面子。」趙玄聲音陡然冷厲:「來人,給我剝下他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