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的,但賀庭並不認識這三人,但是他們都把話說得明白了,只能說明之前他和這幾人之前都在東南亞那一帶有過一些非正面的交集,再不濟也就是聽聞過他的名號。
更甚一點,賀庭其實已經忘記自己早年被稱為孟蘭小觀音這事了。
十三年前,他和魏書言的運輸公司總部成立在孟加拉灣邊上,一年多後又在斯里蘭卡開了分公司,那會兒他才二十一歲就已經名滿東南亞,又因為一顆眉間痣,被同行大鱷付長嘯戲稱為觀音,最風光名富時,賀庭被冠名為孟蘭小觀音。
那時候賀庭在旁人眼裡是何等的風光霽月、意氣風流,更難得的是他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聲名顯赫就對他人有什麼另眼相待。
只要來者為善賀庭幾乎有求必應,毫不吝嗇自己的時間精力去扶持他人一把,他看每一個人的眼神都一樣,目光總是謙和溫慈,就算來者不善,他說話永遠將自己放在天平中心,不會抬高自己也不會貶低他人,並更偏向於將問題解決好而不是加劇矛盾。
賀庭的相貌其實不應該跟美或者漂亮這種典型形容詞搭邊的,他長相是一種很平靜的端正,但他睥睨眾生的驕矜又為他在旁人的心中籠上了一層應該坐在蓮台上的神性面紗,故而並沒有人覺得他被稱為小觀音是在鬧噱頭觀眾取寵。
但往往越是這樣身處高位且永遠一身清風明月,底下的仰望者最想看到的是什麼?
當然是想看他落入風塵、任人踐踏的樣子。
所以當賀庭被那個一手遮住東南亞半邊天的乾爹付長嘯強迫褻瀆並從高台上推下來時,沒有人不是興奮的個幸災樂禍、蠢蠢欲動的,在賀庭身上開始有風塵艷色後,他們迫不及待的就給他冠上活春藥的頭銜,以此滿足人心嫉妒中最下流的精神需求。
「不為難,不為難……」瘦子嬉皮笑臉的,「如果是心甘情願的話,應該就不算為難了吧?更何況,賀老闆本來也就很擅長這種事不是?」
聽這番話,賀庭能判斷出他們進來之前也不是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畢竟有點東西在身上的人物都說不出這麼無德的話,以及能接近他、跟他周旋的人從來都不是什麼等閒之輩,賀庭認為人不分三六九等,但人與人之間確實有階級之分,他也不否認人性具有卑劣高尚之別。
不過就眼前的情況,他一個人勢單力薄的不見得是這群兇殘惡流的對手。
「如果我不心甘情願的話,你們是打算強來嗎?」賀庭仍是很鎮靜問。
胖子拍了個手,很是肯定說:「這不是很上道嘛!」
這會兒一直沒說話的獨眼看賀庭反應如此平靜,大概是覺得這事還挺順利,於是好臉色建議說:「與其在這裡拋頭露臉的,不如換個地方好好玩?」
沒想到賀庭竟然點頭了,他將上衣穿好,然後才商量說:「可以,一個一個來吧。」
三人又對了一下眼色,明顯真的有點不信,但面對這等貨色又有點激動。
「你們一般都是去二樓的那間空宿舍對吧。」賀庭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走吧。」
於是三人就屁顛屁顛的跟在賀庭身後走了。
但是剛剛走出澡堂,途徑回宿舍的走廊時,走在前面的賀庭趁其不備將手裡的塑料洗衣盆往牆上狠狠摔出裂縫,他將洗衣盆盆快速掰成兩半,然後握著還算鋒利的殘片就往身後的胖子脖子上用力一划。
雖然這東西還沒有一刀封喉的鋒利,但這一下也普通人來也受不住,旁邊兩人反應過來後,連忙一起撲上來就要制服住賀庭。
賀庭只是脾性溫和,不代表他沒有還手的本事,不過一對多自然是不占上風的,但這條過道是回聲最大的地方,他們的動靜很快就招來了獄警和獄管,這事才暫時被控制住了。
第二天他們四人被進行了一輪反省處分,批評處分到一半時容臣和副獄長突然來了,副獄長過去同獄管說了幾句話,容臣就把賀庭帶走了。
二人來到親屬會面的接見室坐下,這種接見室一般只對特殊情況的犯人和接見人開放使用,也有時間限制,不過容臣的身份拿到這點特權也不奇怪。
「怎麼突然來了。」賀庭坐下問。
「想來就來了。」容臣把桌子上的幾個袋子打開,「帶了點東西,也不知道你愛不愛吃,我記得小姨以前很喜歡買給你吃。」
賀庭剛剛吃過早飯才被叫去接受訓誡的,這會兒還不餓,「你工作不是很忙嗎。」
「忙歸忙。」容臣拆開一次性筷子遞給對方,「順路過來看看的時間還是有的。」
「我在這挺好的,不用耽誤時間過來。」賀庭只能接過筷子,象徵性的在好幾盒東西里挑出點東西吃了起來。
容臣看著對方臉上的淤青,幾度欲言又止,「我和他們交代過了,以後不會發生昨晚那種事了。」
「好。」賀庭不當回事說。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容臣看著賀庭慢條斯理吃東西的畫面有點眼熱,他呼了口氣:「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對方一走,賀庭立馬停住手中筷子了,這桌上並沒有一樣是他愛吃的東西,全是魏書言自己愛吃的,他以前大多數時候都是陪著對方一起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