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話那頭有抽泣聲傳過來之前,賀庭率先狠心的把電話掛了。
一個人天天想著跟你在一起,但是又一點不給你一點參與他共同生活的占比,賀庭始終覺得容臣這種人,怎麼教都沒用,只有用鞭子打到他身上了他才會聽進你的話。
賀庭只用一周就把事情處理好了,不過他聽他爹說容臣來找過他幾次,他乾脆直接拖到年二十九才回家,他今年還特地邀請了裴禹一起去廈城過年。
年三十早上,兩人到家時,賀家人還挺意外,他們都以為賀庭今年不回來了。
他爹賀隆在一旁監督貼春聯的事,看到這兩人來了,老人家喲了一聲:「我還以為今年你要留我們幾個空巢老人過年呢,還有,這位是?」
賀庭剛想介紹裴禹,但他這會兒突然瞅到一旁樓梯上正在掛燈籠的容臣,明明他也沒有叫對方來吧,容臣難不成是自己跑來的?
裴禹沒發現高處上的容臣,他看著賀庭一直沒反應,於是就自我介紹說:「哦,伯父,我是賀庭的……」
「男朋友——」賀庭突然搶話說。
「啊?——」
異口同聲的兩聲「啊」足以看出這事多少有點抓馬,不過裴禹反應還挺快,他不露聲色的和賀庭對了一下眼神後,又拉著嗓音把那個「啊」字強調成承認的意味並解釋:「啊,是,我們是這樣的……」
賀隆明顯沒信,他瞟了樓梯上已經沒了動作的容臣一眼,又看眼前兩人,最後質疑長子說:「現在國外都支持一個男人找兩個伴侶了嗎?」
「……就這一個。」賀庭神定自若道。
「上面那個不是?」賀隆抬起下巴指了指容臣。
兩人轉頭看樓梯上的容臣,容臣肯定能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不過他也沒回頭,仍在弄著那個燈籠的掛鉤。
裴禹兩條眉毛一高一低的向賀庭投去求善待的眼神,賀庭視若無睹的清了清嗓子,再回復自己父親說:「不是……待會再跟你說吧,我們先進去了。」
「哦……」賀隆若有所思,「進去吧,讓你媽給你們接接風。」
賀庭把裴禹帶到客房休整休息後,他找上他爹,問了容臣怎麼會在他們家裡。
賀隆說他以為賀庭今年不回來過年了,再加上另一個兒子今年也不回來,家裡人太少了就把容臣叫過來了。
「那你好歹提前跟我說一聲吧。」賀庭無奈道。
「怎麼?」賀隆眯著眼,「沒給你藏好腳踏兩條船的準備?」
「……」
看兒子一臉怪老實的,賀隆不由得有點動搖了:「那三個人在一起也不道德啊,你說你辦這事合理嗎?國內搞一個,國外搞一個,一下子寒了兩個孩子的心,法律管不著你也不能這麼開明吧?」
賀庭原本繃著臉,但是沒忍住有點想苦笑,「爸你能不能……唉,你別管。」
「你都舞到家裡來了,這糟蹋誰?」
賀庭懶得多解釋了,只稱自己心裡有數。
從他爹這裡離開後,賀庭準備去問候他母親一下,估計她這會兒又在忙那些擺桌供台的事,但是在半路上就碰到了容臣。
容臣端著個擺滿貢果的大簸箕,他看到前方來人後,猶豫了一下才叫了人。
賀庭點點頭,「這些事有人做的,你不會做的話放著他們做就行。」
「沒關係,我正好沒事做。」
賀庭說行,然後就越過對方離開了。
整個下午,容臣都在陪林韻打理那些祭桌拜祖的事,賀庭帶著裴禹把家裡逛了一圈,兩人時不時會碰到到處忙活的容臣,容臣也挺禮貌,每次都先叫一聲**再叫一聲裴叔。
可能是因為小兒子沒回來,賀隆覺得今年的年夜飯有點冷清來著,他坐在主位上感受了一下這年味氣氛,後知後覺的才發現那股寒意是從坐外他對面的容臣身上散發出來的。
「容臣,來坐外公旁邊吧。」賀隆看容臣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桌子另一端,不禁心生愧疚。
容臣點點頭,起身換了座位,這才好像在這個家裡找到了一點屬於他落腳的位置。
賀庭和裴禹上桌有點晚,應該是洗澡換衣耽誤了點時間,兩人有說有笑的落座後,賀庭發現桌上還有一個沒見過長輩,便問這是誰。
「哦,這是我朋友,專門做法律諮詢和心理疏導的,以前還是高中里的德育老師。」賀隆介紹說,「賀庭,你有什麼想不通的問題……今晚儘管問你楊叔。」
這個楊叔也是個精明人,他一眼就看出了問題的棘手性,於是也好心捧面兒說:「叔叔都是過來人了,當然也不是瞎吹牛,你要是有什麼想不通的,感情問題或者是心理問題,都可以跟叔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