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馬上……」原晢手指一顫,瞬間漲紅了臉。
「寫完這題就睡。」
寫個屁,他今晚啥事兒都沒幹,淨畫貓了……都怪那個姓裘的!
某個姓裘的還在對面嚶嚶嗚嗚討關注,原晢直接給他摁了靜音,「啪」地翻面蓋回書桌上。
「馬上睡。」原晢說。
好在夏臻並沒有轉動把手,只是隔著門提醒他早些休息,囑咐幾句就拖著步子回房了。
「呼。」原晢緊緊地捂住胸口,試圖平復險些被抓包的激烈心跳。
他還有本漫畫丟在床上,即使採用「勞逸結合」的爛藉口,被親媽發現自己在看這破爛玩意兒也著實丟人。
原晢捂著臉起身,快速捏起漫畫一角,「唰」地一下就把這見不得光的東西甩進了黑乎乎的床底洞。
這堆從201偷渡來的顏色漫畫當然可以被夏臻發現,也很可能早就被夏臻發現了,但絕不能當著他的面現場抓包。
小少年麵皮薄。
他要臉。
這幾個月來,原晢總覺得夏臻似乎覺察了什麼,甚至刻意地做了不少改變。
比如,自從元旦燒香回來後,夏臻就再也沒提過娃娃親的玩笑了。一次都沒有。
為什麼呢?
是發現了某些端倪嗎?還是為了給足他面子?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原晢有點摸不著頭腦。
夏臻以前不是這樣的。夏臻總會大大方方地開玩笑,毫無顧忌地勸他知命認命束手就擒,甚至將家族榮辱綁在那段迷信佳話上。因為不管是夏老師,夏臻,還是他本人,都知道娃娃親的魔咒早已失效,只是茶餘飯後閒得發慌,為打發時間拿他取樂罷了。
可現在為什麼不提了呢?
這段由夏老師親自牽線的魔咒,夏臻到底是認可,還是不認可?
難道是因為不可能,所以才認可,所以才能肆無忌憚地開玩笑?
但凡有一點異樣苗頭,心中的退堂鼓立刻就響了?
原晢有些懊惱地朝那翻面的手機瞪了一眼。
他以前也不是這樣的。
從小到大,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能坦然地與母親溝通,直至問題解決為止。可現在他腦子裡滿是顧慮,束手束腳,仿佛在做什麼見不得光的大壞事……都怪那個姓裘的!
原晢呆呆盯著床底那堆「戰利品」,突然電光一閃——他終於明白那個姓裘的為什麼要給老太太看漫畫了!
這人簡直深謀遠慮啊!
「老滑頭。」原晢低低罵了一句。罵完就笑了。
因為有個老謀深算的男朋友,他從來都不用擔心夏老師會不會接受,能不能接受,願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境外還有那麼多美味漫畫沒完結,夏老師怎麼可能放過那條姓裘的大魚?
夏老師一定是喜歡裘時的。
可眼看大考在即,重逢的約定也越來越近,原晢依舊沒想好要怎麼和夏臻開口。
夏臻自然也是欣賞裘時的,但這種欣賞所面對的身份不同。
身份不同,態度自然也不同。
裘時一直是他們的鄰居,是他的同學,是他的朋友。
可如果,裘時成了他的男朋友呢?
如果過去的一切玩笑都成真,夏臻還能接受這個結果嗎?
如果知道把他送去澳洲是這麼個結局,夏臻還會一如既往地支持他嗎?
原晢不能確定。
他不敢賭。
他只能等。
等六月出個好成績,等一切未知塵埃落定,等命運交匯,等水到渠成。
他有耐性,也有信心。
一切都會是最好的安排。
可某個姓裘的總是太心急,隔著屏幕都不安分,總喜歡動手動腳的。原晢憤懣地想。
總是影響他學習!
等原晢把手機重新從桌面拿起來時,對面那個姓裘的已經笑趴了,正抱著大白貓在沙發上捶胸頓足,坐都坐不穩。
原晢看著那身新換的睡衣就不爽,懶得給他調高音量。
哥哥,你真可愛。那個姓裘的用口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