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萊聽得心亂如麻,應付了郝靜幾句,就掛了電話。
前幾天,程樾剛忙著開了工程質量安全的緊急會,現在這節骨眼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關鍵是,如果不是這封舉報信,邵玉成即使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還一點兒事都沒有,細思極恐。
幕後操作的人,想都不用想,魏萊就知道是程樾。程樾可能為了她,違背了原則。
魏萊如粳在喉,難受的很。倆人在一起甜甜蜜蜜這麼久,家長也見得差不多了,本以為就這樣慢慢走著,直到結婚。
現在舅舅的事兒,讓她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段感情,從來就不平等。先不說程樾在自己身上的投入,就說最近,給小叔一家的住的房子,房租肯定不菲。還有菁菁訂婚,送的昂貴的菜。這還是能算清的經濟帳,而舅舅這次的帳,算不清。
魏萊雖不是很懂,也知道在風頭上出了事,傷者還在昏迷,負責人是要被問責的,而舅舅安然度過。
程樾看著魏萊悵然若失、憂心忡忡的樣子,關心的問,「寶寶,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魏萊猶豫了猶豫,還是開了口,「我舅舅出事了吧。」
程樾遲疑了一下,微微點點頭,「應該也沒什麼,調查清楚就好了。」
「工程上出了事,人都從高腳架上摔下來,昏迷不醒了,這叫沒什麼事兒?」魏萊不自覺的聲音高起來。
「這些我之前不知情,有人告到紀委,我才知道的。」程樾實話實說。
「不知情?你不知情誰敢給他往下壓這麼大的事兒?」魏萊自是不信。
「萊萊,你得相信我。我即使幫你舅舅,也不會這麼直接。不會調查不清就出手的。這件事兒,十有八九是唐聿懷的主意。」程樾耐心的解釋著。
「唐聿懷?如果沒有你,唐聿懷認識我是趙老幾?又怎麼會幫我舅舅?」魏萊情緒激動,但她說的,沒有錯。
「萊萊,你別這麼想。咱們倆既然在一起,就別把你我分這麼清。分這麼清了,就沒意思了。」
「確實沒意思,沒意思極了。」今天因為程樾,別人幫著她家做了違背紀律、違背原則的事,明天呢,只會更甚,違法犯罪呢?
程樾本是清清明明之人,因為自己家人,染上了污點。那自己和他的這份感情,怎麼能用純粹來形容?
自己之前害怕的,別人知道倆人關係之後的流言蜚語,在此刻她才意識到,這其實就是事實啊。
魏萊沒有指責程樾的意思,只是心裡生出了無力感。無力改變倆人這種懸殊……
「我累了,我先睡了。」魏萊從瑜伽墊上起身,不顧程樾攔著她的手,徑直繞過去,去了主臥,簡單洗漱了,就躺下了。
程樾本想著追過去再解釋解釋,但又轉念一想,還是讓她靜靜,好好休息休息。
程樾又打電話給區紀委,問了函詢邵玉成的情況。
邵玉成確實在工作時間飲酒了。但應該不存在設備設施的質量問題,詢問了好幾個工人都證實過了,王二本人極不穩重,幹活也是三心二意的。這次的事故多半是因為他自己操作不當,沒有有效防護引起的。
如果王二醒來,也就是個賠償問題,邵玉成事兒不大。如果王二昏迷或者更甚,那邵玉成得受個處分,八成管理不了項目部了。
唯今之計,也只能等等看了。
魏萊輾轉反側,又無計可施。因為這些,跟程樾分手?自己自是不舍。
繼續在一起,自己能應對未來發生的一切嗎?
次日一早,起來吃飯,魏萊情緒也很低,跟程樾也沒怎麼說話。
「寶寶,帶著傘,今天有雨。」程樾囑咐著。
魏萊輕輕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