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爹這樣做,何嘗不是在為難我。」百里榷道。
說完,他聲音稍微軟了下來,「大哥,你幫我瞞住爹,他最信你說的話了。」
鳳情道:「莊主要是知道,不會輕饒了你。」
這話一出,百里榷便知鳳情心軟了,於是道:「我知道了,爹要是知道要打要罰沖我便是。」
待他說完回過頭,卻見謝挽璃早已沒了身影,百里榷連忙追到廂房,只聽到「碰」地關門聲。
明月軒外,每隔十步便有一個侍衛把守,縱是絕世高手也不能毫無聲息地逃出去。
百里老莊主這麼做,莫非是對般若珠起了疑......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秦什更加慌了神,一旦明日他們發現了般若珠是假的,阿姐還是平安無事逃出去嗎?
謝淺道:「別擔心。」
「天一亮我就離開這裡,到時我們在楓落鎮西邊渡頭匯合。」秦什收拾好情緒,最後看了看謝挽璃的方向,才緩緩離開。
回到院落,卻見樓昭的廂房點了燭火,一個身影映在窗前,隨著一聲悶哼,一支斷箭從肩後拔了出來。
秦什連忙抓著謝淺的手就要回房,這種事情就當沒看見就對了。
房門忽然打開,樓昭披著一件氅衣走了出來,語氣和平常別無兩樣,「秦兄,你們二位這是剛從哪回來啊?」
聞言,秦什只好回過頭來,雖有燭光映襯,卻還隱約可見樓昭面色有些蒼白。
「出去透透氣罷了。」秦什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樓昭攏緊了披在肩頭的氅衣,他緩緩踏前幾步越發靠近秦什二人卻不說話。
秦什被他盯著心裡發麻,不禁後退一步,「樓兄,你這是做什麼?」
空氣中傳來那股熟悉的旖旎香味。
樓昭看向謝淺,他左手放在身後,神色緊繃著。
一般人若是聞到這股味道,即便沒有失態倒下,那內力也會受到影響。
要說秦什為何不受影響,那是因為他喝了五毒酒,可他身旁的『秦淺』可沒有。
白日裡,樓昭便起了疑心,可當時他的傷口轉瞬就痊癒了,味道很快便消散。
可現在這股旖旎之香幾乎充斥著整個院子......
秦什不明所以,便問道:「樓兄,你怎麼了?」
樓昭揚起嘴角,笑道:「沒什麼,只是出來透透氣而已。」
「哦,那你繼續,我們先回房歇息了。」秦什道。
忽然,樓昭開口挽留道:「等一下。」
秦什道:「怎麼了?」
空氣沉寂片刻,樓昭道:「沒什麼......」
秦什:「......」
次日一早,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秦什輕手輕腳地打開門,為了不過分招搖,他並沒有戴上箬笠,只用布綢綁住了下半張臉。
他剛出門口便見謝淺站在門前,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輕輕頷首。
臨走前,秦什看了一眼樓昭的廂房,見沒有什麼動靜才緩緩離開院子。
龍神山莊守衛變得森嚴,剛出院子便見到一行侍衛離開的背影。
謝淺道:「閉眼。」
「啊?」
話音未落,兩人飛身而起,落到房檐之上。
秦什微微眯著眼睛,兩人繞過守衛越過一重重牌樓,最終有驚無險地離開了龍神山莊。
楓落鎮,渡口。
秦什道:「好了,我在這等你們。」
謝淺頷首,離開前,他忽然傾身上前,輕輕地將秦什攬入懷中,道:「等我回來。」
隨後,他的身影忽地消失。
秦什只感覺剛才腦後好像有一股暖意,他伸手摸了摸,卻什麼都沒有。
也許是錯覺吧......
不知過了多久,天際從冷色慢慢變成暖色,日頭緩緩上升,秦什從渡口船夫處買下一艘小船,容納三四個人不成問題。
他在渡口來回走了又走,直到一艘氣勢恢宏的扁舟緩緩駛來,船上高懸著龍神山莊的旗幟,隨風輕展。
秦什心一驚,瞥了一眼後趕緊離開渡口,去到一旁的茶攤坐下。
茶攤上,攤主笑著迎了上來,「客官要喝什麼茶?」